第3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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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氏瞥了他一眼,垂下眸子,幽幽地道:“不是我要如何,而是你到底要如何。”
  她低下头,喃喃地道:“这些年,你出门在外,我倒是没什么的,左右家里不愁我吃穿,底下也有人伺候,我怎么都可以。只是你看阿萝,她才多大年纪,却是操心不少,往日里看她在老祖宗处养着,也是一身娇气,并不见受了委屈,我也一直以为她这样极好。可是今日,她这个样子,我做娘的,看在心里,你自是不知道,有多少难受——”
  她嗟叹一声:“你这当父亲的不在身边,她心里怕是委屈得紧,只是不说罢了。”
  “我知道。”想起女儿刚才扑在自己怀里时,那小身子哭得颤抖的模样,叶长勋也是心痛:“是我疏忽了,总以为她在家里自然是好的,不曾想,往日倒是疏忽了她。如今我调了回来,再不出远门,以后定要好好弥补往日遗憾。”
  宁氏点头:“你能把她放在心上,我也就知足了。”
  叶长勋听着这话,却觉得哪里不对,虎眸望定自家妻子,哑声问道:“那你呢?”
  “我?”
  “我不在的这些年,你,倒是苦了你了。”
  叶长勋想起了女儿说的话,想着妻子晚间不能安眠,每每为噩梦所困扰,不免心痛不已,心痛之余,不知道生出多少歉疚。
  “我……倒没什么,左右是在家中,锦衣玉食是少不了的,反倒是你……”宁氏也想起了女儿所说的话,不免轻叹口气:“你在外征战多年,比不得家里……这些年,是我不好。”
  叶长勋看她那水眸中盈盈泛着无奈,只觉得胸臆间阵阵发紧。
  他为什么看不得阿萝委屈的模样,为什么看不得阿萝落下的泪眼,只因为,阿萝这女儿,实在是太像她娘了。
  他从许多年前见到她的第一眼,魂就已经被她勾走了,从此后,他看不得她受半点委屈,见不得她皱一点点眉头。
  她想要的,无论是什么,他便是拼尽性命,都要想法设法捧到她面前。
  她不想要的,哪怕是自己遭受挖心之痛,也会走得远远的,不敢让她看到半分。
  如今,他却见她蹙着柳叶弯眉,颇有些怜惜地望着自己,倒像是心疼着自己般。
  叶长勋胸口发热,眼中也渐渐泛起红来,他半蹲在榻前,抬起有力的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肩膀。
  “兰蕴,我说过,我怎么样都可以,我只是怕你委屈——”
  可是他即便是这么说,宁氏却是不信的,她轻咬粉唇,带着几分无奈,泪光盈盈地瞥了一眼;“你这话说得倒是好听,你,你还不是,还不是嫌——”
  这话说到一半,却是口中发涩,再怎么样也说不出口。
  一时想起过往,万般委屈涌上心头,想着这些年的种种苦楚,想着大伯对自己的虎视眈眈,她竟如同那七岁小女儿般,泪珠儿直往落。
  “你,你别哭!”叶长勋笨手笨脚的去帮她擦眼泪,可是那眼泪怎么也擦不掉,最后竟搂了那娇媚入骨的人儿在怀,用自己唇舌去吸点点泪珠。
  而阿萝在自己房中,静卧在榻上,其实正支着耳朵听父母那番动静,开始的时候,只听得二人面对着面,你一言我一语,仿佛是在唱戏,你觉得我苦,我觉得你累,当下不由得摇头叹息,想着爹啊爹,我的亲爹啊,你不能光说不练啊,还是速速滚到榻上,夫妻两个人一处睡觉是正经!
  后来再听的时候,却见自己娘已经哭了,她更是摇头不已。
  “我爹真笨,不会哄我,也不会哄我娘!怪不得跑到南疆吹冷风,这也真真是活该!”
  正这么想着,她却听不到了父母说话声音,当下不免诧异,于是越发闭眸用心倾听。
  这一次,她却听到了母亲细细的喘息声,还有哼唧哼唧的哭泣声。
  “这怎么还在哭呢……我爹果然是笨的。”她喃喃地道。
  谁知道刚说完这个,就听到了一种粗重压抑的低吼声。
  “咦?”她顿时来了兴致,马上拧眉再听。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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