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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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还是先祖修的。”慕瑛扫了一眼那个湖泊,她每日里都会从湖边经过,并不觉得这湖有什么格外的妙处,对于她来说,只有在夏日的午后,若有细雨洒落,看着湖中菡萏竞放,烟柳随波,曲廊在水面上迂回萦绕,那才是美景。
  高启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才好。
  这几年里,他想过很多次要来慕府找她,却始终没得机会,今日总算遂了心愿,见面以后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太傅大人素日都夸他机灵聪敏,可高启觉得自己实在是笨,终于见到了想见的人,可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之间一片沉默,站在慕瑛身边的小筝想了想,笑着开口问:“高大公子,你胳膊上的伤好了罢?没有什么大碍罢?”
  慕瑛忽然想起那日赫连铖挽弓要射她的一幕来,是高启挺身而出挡住了那支箭。
  “怎么样?应该无事了?”她朝高启的胳膊上扫了一眼,有隐约的细纹的白色云锦衣裳,将他的手臂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出什么异样。
  “还能有什么事?”高启笑了笑,将手平举起来:“现在我都快能拉满五石弓了。”
  “五石弓!”慕瑛惊呼了一声,敬佩的看了高启一眼:“高大公子,你真是天生神力。”
  “阿瑛,你怎么又喊我高大公子了?这般称呼实在生疏,”高启低头看他,眼神复杂:“你那时候已经喊我阿启。”
  “阿……启。”慕瑛喃喃喊出,只觉得脸孔忽然便热了几分。
  高启剑眉一样,嘴角露出了笑容:“阿瑛,你这般喊我,真好听。”
  小筝在一旁嗤嗤笑出声来:“不过是个称呼罢了,高大公子也实在太纠结了些。”
  “非也非也。”高启正色解释:“任何人都能喊我高大公子,而喊我阿启的,却只能是亲人或者朋友。”他深深的看了慕瑛一眼,见她脸颊粉嫩,眉目如画,心中一动,伸手从荷包里摸出了一块玉珏来:“阿瑛,这是我送你的十岁生辰贺礼。”
  这块玉珏差不多有高启半个手掌大小,玉质相当好,虽然乳白颜色显得很沉稳,可却不失晶莹,上边隐隐的透出粉紫的颜色来,一看便知道不是俗物。
  “我们家大小姐还得将近两个月才能过生呢,高大公子,你这也送得太早些了罢。”小筝瞧着那玉珏,惊奇的瞪大了眼睛:“是不是你记错了我们家大小姐的生辰?”
  高启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阿瑛,你的生辰是十月初十,是不是?”
  慕瑛点了点头:“不错。”
  “十月初十也是灵慧公主的生辰,我唯恐不能出宫替你贺生,提前将这贺礼送给你。”高启将玉珏放在慕瑛手中:“这块玉珏是由清凉寺玄慈方丈开光,戴了能驱邪避恶,你随身戴着,便能事事如意。”
  他的眼神关注,言语温和,态度从容,就如手中那块玉珏,温润暖心,真应了那句话“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慕瑛从高启手中接过那块玉珏,头顶上有木樨花坠落,掉在他俩的手心,米粒大的花朵在手掌里不住的摇曳,似乎要随风飞去,可又像眷恋着手心里的温热,依旧还在挣扎。高启举起手来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笑着道:“难怪你喜欢木樨花,这香味实在好闻。”
  小筝撇了撇嘴,自从大小姐从宫中回来,很多衣裳上绣的花又变成了牡丹,他们都以为大小姐喜欢木樨,可谁又知道大小姐心里究竟喜欢的是什么呢。
  慕瑛莞尔一笑,没有更正高启的话:“每种花都自有它的妙处。”
  这句话甫才出口,她身子一怔,忽然想起了昔时慕夫人与她说话的情景来,也是这样的秋日,亦是在这湖畔的木樨花下。
  那年的木樨花开得很迟,仿佛有什么预兆一般。
  她现在想清楚了,那是母亲离世的先兆。母亲最爱木樨,而她最爱的花在那一年却推迟开放,肯定是预知了母亲的命运,为她伤心。
  再过两日,她便会有一位新母亲,这位新母亲,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像自己的生母一般关心爱护自己了。
  “阿瑛,怎么了?”高启见着慕瑛呆呆站在那里,伸手牵住玉珏上系着的红线,声音温和:“我帮你系上?”
  “不不不。”慕瑛有几分慌乱,赶忙将玉珏攥在手心:“小筝帮我系就行了。”
  她与高启虽是朋友,可还没到那般亲昵的地步,她朝旁边挪开一步,将玉珏交到小筝手中:“小筝,帮我系上罢。”
  高启的脸色微微发红,有些窘迫不安,现儿慕瑛早不是当年七岁的光景,她已经快十岁,自己是该避嫌了。方才他这般说是有些唐突,他哪里能提出这样的要求来?除非他是她的兄长,或者是——未婚夫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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