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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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舒遥第二日便从清凌那儿直接住进了月如烟的院子,算算也已到了月如烟生产的日子,可却是迟迟却是未有动静。
  这日云舒遥一早醒来,看着眼前的男人睡的真酣,小巧的鼻翼扑闪着浅浅的呼吸着,那手还是紧紧的抚在小腹上,那如画的脸上淡淡柔和,像是做着什么好梦,依稀能看到那果冻般的唇瓣挑起一抹浅溢出的笑意。
  在外面守夜的宫人听了里面的动静,小巧的步子缓缓向前,来到帐前,撩起纱帐,刚想出声,却被云舒遥一个噤声的手势止住,退了出去。
  云舒遥自己套上了里面的中衣便出了寝殿,宫人早已侯在哪儿侍候她梳洗完给她穿上了那袭雍容华贵的凤袍。
  云鬓间向上拢起束在发顶,宫人当真是妙手生花,竟那手上的翻转,高雅中淡放着华贵的云凤髻已然束于发顶,伸手取过那枚带着莲花花瓣的玉簪递到了宫人的手里,那宫人识眼色的取过插在那高耸的云凤发髻上,丝缎般的青丝着着翠绿如松柏的簪子,将那华贵隐隐掩下几分,却是透出了飘渺的灵动之气。
  信手斣过一点朱砂轻轻点落眉间,红的极艳的红点映衬着那樱红的唇瓣更是有了一丝妩媚的意味。
  南海海蚕丝云锦丝缎本就的明黄之色纹绣着欲飞的凤凰,袖摆缀着的祥云朵朵与着黄底缎面软靴上的祥云遥相呼应,更添一份大气从容来。
  风华殿上,一阶阶黄耀石铺着的台阶一路向上,云舒遥端坐在那最上位的金銮椅上,没有人们想着俯览一切的豪放,心底里谁也未曾想到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她一直不喜这种墨守成规的生活,竟是不如带着各个夫君畅游天地间来的快活。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至高无上的东西,在她心里几欲成虚无。听着殿下的大臣喋喋不休的奏请着什么,却是像听着老和尚念经一般的几欲瞌睡。
  正当她对着身侧侍候的女官递过一个有事起奏没事退朝的眼神,殿外却是响起一串焦急的脚步,云舒遥一眼就看到是在月如烟院中侍候的叫冬青的宫人,心道这是有了何事?难不成是如烟哪儿?
  未等着问话,殿前侍候的女官心急的小跑到她身侧,耳语了一番。
  云舒遥未等着女官说完无事退朝便焦急的起身离去,步辇一路如风的直直到了碧月宫前。
  一进殿门便听到那熟悉的忍痛的呻吟声,还有来回穿梭不息的宫人忙进忙出的。
  雨寒与雷莫他们都在外面眉间紧锁,看着云舒遥过来,疾步迎上前。“稳公刚说了,情况有些不好,孩子被脐带缠住了脖子,现在……”
  没等雨寒说完,云舒遥早已小跑着推门到了寝殿中,从没有见过这种场景,入目皆是拭目的血红,宫人手中端着的热水的铜盆里不时便被稳公手中的棉帕浸进盆里,变成一片血色。
  月如烟如画的容颜已然泛着惨白之色,已近透明的脸色,让人不忍相看,看到心里便会不由控制的一阵发颤。
  “如烟,你怎么样?”云舒遥蹲在塌边轻柔的出声带到难掩的心疼,若是她知道男人生个孩子会这样的痛苦,她宁愿自己替下他们受这种十月怀胎的生产之苦。
  月如烟果冻般的唇瓣不复存在,只是颤抖着两片苍白,气若游丝的缓缓出声:“要孩子,孩子……”
  云舒遥不知如何说,只是不住的点着头,而那点头间,泪水已经漫过双眼,滚落眼眶,滑向塌边,碎成点点让人心疼的水滴。
  风萧扯了下她的袖子,她跟着风萧来到一边。
  “孩子,孩子缠住了脖子,若是冒然取出,如烟恐会有危险,可也不能再耽搁了,不快些取出,缝合上刀口,也……”风萧如玉的脸上一派愁容,修长的手指握在云舒遥的手上,似是给她温暖,怎知自己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
  指尖的微凉的气息带着风一般的速度散落全身,每一个都难以割舍,可却是不得不做个决定。那日的自己说的如此决绝,可当真到了这种境地,自己怎会如此迷惘如此无措。
  如烟是一定要保得,可孩子呢?为何,要受这么多的曲折,一丝苦楚漫过心窝,当真自己就是如此的没有孩子缘嚒?先前的雨寒怀着的那个,现在又是如烟了。自己自认为从没有做过什么尤为天理的事,为何,连个孩子也要生生的折磨。
  双眸微闭,深深的呼出一口体内蓄积的憋闷郁结的浊气,做了一个沉重的决定,沉沉的出声带着鼻间的酸涩。“萧儿,给稳公说,一定要保住大人,至于孩子,……”咬了下唇终是不忍说出那句残忍的字眼。
  风萧清朗的眸子里也漫过一丝心酸来,他怎会不知此时她心里是多么疼,可却是找不出那句话能安慰她。只是依着她的意思缓步到了稳公身前,耳语的说着云舒遥交代的意思。
  月如烟虽是身子虚弱的不行,可被那疼折腾的意识还很是清晰,他自是精于医术,怎会不知这其中的凶险,他不敢迷糊过去,咬着牙硬撑着,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苦撑着,这孩子自是绝没有了一丝生机。
  怀胎十月就为着一朝分娩,他都跟云舒遥商量好了孩子的名字,怎么能,怎么舍得,舍了这个陪伴了他十月有余的孩子呢?
  云舒遥出走的那段时间,就是肚里的孩子带给他了一丝安慰,让他知道那个女人会回来的,因为他有了她的牵绊,也是在那些时日里,每日都给孩子述说着她的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又爱她的娘亲有多深!
  月如烟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渗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云舒遥细细给他擦拭着,没有出声,只是重复着做着似是机械的动作。因为她不知说些什么,她怕一开口,自己就会哭出声来,她也知道若是孩子不在,最痛最心伤的就是躺在还喃喃的说着要保下孩子的男人。她不能在脆弱,因为她还要支起肩膀撑起男人心底里的脆弱,心里仿佛不能跳动了一般的压抑,每一次的呼吸都是一种抽痛的过程。
  当看到稳公手中执起铜剪的时候,月如烟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手紧紧的攥紧了云舒遥为他拭汗的手,攥的是那样的紧,紧的能看到那细如葱白的手指突显出了骨节分明。“我,我,要孩子,你,你答应,答应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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