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后娇纵起来真要命 第4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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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落抬起了眼睫看青团儿, 上头还挂着一颗泪,见陛下并没有发脾气, 这才放下心来。
  “师尊……”她话音带着点嗡哝,眼睛一霎,一颗泪珠又落了下来,砸在了脚下的泥里, “我又在您跟前儿哭, 您该取笑我了。”
  皇帝忽的有些自责, 自己在她的心里原来是这样的形象,他悄悄地把那滴泪攥进了手心。
  “朕也哭过。”他慢慢儿说,“元象六年,乌古斯突袭瓦窑堡,边民死伤万千,那是朕第一次御驾亲征,到瓦窑堡的第一日,朕目之所及处,肝髓流野、疮痍满目。朕哭过。”
  星落慢慢止住了悲伤,在膝上支肘托腮望着陛下。
  少年人第一次出征所留下的记忆太过深刻,皇帝的眸中有了些许悲悯。
  “朕高居庙堂,天下在奏章中,黎民在风人(1)朝议里,黄水为何年年决堤,西北为何经年大旱?朕想耳目清明,想做圣明天子,必要殚精竭虑、所以朕年少之时,夜间也哭过——太累了。”
  此时星垂四野,嘒嘒的虫鸣依约,皇帝鲜有温和的时候,这一时温声说着,语音清润干净,入耳甚为动听。
  “朕为人君,该视一切众生为子民,当以万千国是为己任。若非当年太后听信术士之言,命你避朕的气运,你也不会贸然遣人往边疆送信,无意惹下这般祸事。”
  他垂目望住了眼前人,目色平静,“归根究底,该是朕欠保元的,同你无关。”
  星落眨一眨眼睛,有些没捋清陛下的逻辑。
  她想起爹爹那日家来,同她说查探此一事的结果,但此时无凭无据,深恐陛下认为她是逃避责任之人,这便噤了声,转而讷讷起来。
  “……这不是欠人钱财,也不是欠人恩情,而是欠人性命,不是您说谁欠就谁欠的。”
  皇帝心里一咯噔,忽然就想起来那一日她说的要拿自己赔给保元,一下子脑门子浮起了冷汗来。
  “朕是人君,又是你的师尊,朕理应为你担着责任……”他包揽过来,望了望她,有些试探道,“朕瞧出来了,你就是口是心非。”
  星落挠了挠鬓边,有些冤枉,“您是怎么瞧出来的?”
  皇帝斜睨她一眼,不打算拆穿她,可这小徒弟却不依了,开始剖白自己:“出家人不打诳语,您的小徒儿最是坦坦荡荡的一个人。”她自信满满,“您就说是怎么瞧出来的?”
  这还上杆子了,皇帝忍不住戳穿她,“从前是谁说就想嫁人,花相公的钱?不给花还要在地上打滚?再让两个哥哥来打他?”
  一语噎死吹牛人,星落愣在当场,尴尬地看了陛下一眼,皇帝戳穿了她,也慢悠悠地看了她一眼。
  星落讷讷,“一个人好不好,不要听她怎么说,而是要看她怎么做。徒儿除了跟爹爹妈妈要钱花,也只跟您一个人要过钱,从来也没跟旁的人讨要过,更别提叫我哥哥们打人了——我哥哥们都不似我,最是知礼懂节的。”
  说者无心,听者狂喜,皇帝听到她说只问自己要过钱花,只觉得心都融化了,强压住内心那点子雀跃,皇帝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头,清咳一声。
  “你也应当知礼懂节,你祖父爹爹俸禄挣的艰辛,不该伸手讨要,外人的钱更是不可乱花,”他说罢,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从今往后,只能花朕的钱。”
  星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轻蹙着眉,“您嫌金子烫手么?非要花出去?”她摇头,“徒儿家大业大,往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老是伸手要钱也不是个方儿,还是要自己支棱起来才行。”
  皇帝嗯了一声,“你这个样子特别忤逆。”他并不打击她的积极性,“你有这样的志向很好,朕给你做后盾便是——若是你讨饭讨累了,算命被打了,驱鬼崴泥了,朕就无条件地接收你好了。”
  星落不打算和陛下分享她的志向,皇帝却垂目看了看自己的靴子,只觉得闹心。
  “你坐的好地方,朕的靴子陷在泥里了。”他试图抬了抬脚,可惜踩的时间太久,靴子都粘住了,“鸭子什么时辰烤上来,朕饿了。”
  星落站起身,拔了拔自己的鞋子,发现很轻松就出来了,她觉得陛下实在点儿背,这便走到陛下背后头,两手扶住了陛下的双肩,豪气道,“师尊,我把您拔/出/来!”
  说着她便使劲儿向上一跩,结果手底下的师尊纹丝不动,皇帝觉得好笑极了,面上却仍维持着端稳,“你把朕当萝卜?”
  星落却不服气,“您这么瘦,徒儿不信拔不出来您!”说着,又是一提气,往上一抱,这下劲儿用猛了,直接滑了手,两只手掌就拍在了陛下的两颊上。
  皇帝双颊一震,只觉得耳朵里有口大钟轰的一声,接着嗡嗡声不绝,他无奈极了,只是身后她的这两只手还不打算停下来祸害他,这便灵机一动,假作惊恐道,“有长虫!”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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