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 第8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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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青伺候了沈轻舞穿衣梳洗,昨儿个沈轻舞吩咐了,今日要出门,在帮着沈轻舞把脸上贴着的膏药换下后,冬青在柜中寻了一套石蓝底素面妆花的齐胸襦裙,外罩一件水红撒虞美人花亮缎粉紫镶边的对襟长褙子,为防山中秋风冻人,冬青又为沈轻舞准备了一件象牙色雨花锦的寿字斗篷,为她绾了一头乌发,同心髻上别上了一只简单的翠玉寿字通天孔发簪,十分的清新别致。
  沈轻舞端了昨夜让冬青备下的饭菜,又叮嘱了乳母嬷嬷们一番后,这才与秦涟夜相携着一并出了门,朝着水月庵而去。
  到达水月庵的那时,正是霓裳刚刚下了早课的时辰,霓裳并不曾用膳,在庵中的女尼端着饭菜将要送去的时候,沈轻舞自己接过了手,在霓裳打开门看到沈轻舞的当下,眼里倒是比昨儿个平静了些许。
  “又是来给我探监的。”看着她们身后丫鬟手里抱着的被褥,食盒,自轻嘲笑着自己。
  沈轻舞不曾多与她饶舌,便进了屋中“你说探监也好,说送爱心也罢,你想怎么理解都可以,我给你带了些好吃的,别这尼姑庵里头的饭菜要好吃,一会我亲手做给了你吃!”
  “你这是用吃的来打动我,吃人嘴短,可我不会领情的,你这每天嬉皮笑脸的来我这儿,我就会觉得自己是个笑话,反正这里这么多禁卫守着,想跑是跑不掉了,你放心在外头做你的大将军夫人,就让我在这儿做一堆烂泥,这么自身自灭吧,我不会打扰了你分毫,已经是个放逐的人,这点脸面,我还是要的!”
  见沈轻舞将食盒之中的饭菜一并的放在小几之上的当下,秦涟夜唇瓣微勾着,讪讪一笑,她生来富贵,自幼让人疼宠宝贝着护了一路,从来都是生在云端或在云端的人,娇气与矜贵是骨子里的天性,泥地之中打滚一圈,现下回来,再看,却是真真切切的物是人非,闹也闹了,命也豁出去了,最终落到现下这个局面,再哭再闹,也只是徒劳的像个疯妇,她认命,死心,就这么在这儿陪着青灯古佛,做个被抛弃的人,是她现在已有的最后的一个想法。
  沈府上下多条人命,她不能不管,若真为着自己的事情受了牵连,那么她会内疚一辈子,自己的想法行不通了,那就只能让自己来做这个影子,保全了一家人,得不到爱人,报全家人,总还是值得的。
  在她神游开外的当下,沈轻舞的手熟稔的泡上了一盏乌龙茶,在盛好的米饭上放上了一点点的细盐,有放上了腌制好的梅干,条状的海苔,将滚烫的乌龙茶浇在了那米饭之上,堆起的颗粒晶莹饱满动人的梅子茶泡饭,就这么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在霓裳呆坐着的当下,沈轻舞将另一个小碟子中放置着的一碟子,烤的外焦里嫩,入口窜香的碳烤鳗鱼放在了霓裳的面前,光瞧着那鲜亮的酱汁便让人觉得这菜一定十分的美味。
  “尝尝呗,这个鳗鱼可是季北宸出海的船上冰镇着带回来的,只有季府中有,连皇帝那儿都没有的好东西,这个东西的味道最是鲜美的,可别那些倒人胃口的清粥白面来的好吃,这个梅子茶泡饭,在配上这一碟子的烤鳗鱼,那是人间美味,皇帝都吃不到的。”
  对于吃的一事上,不是沈轻舞吹,但凡经她手里出来的,那肯定是谁都不曾吃过的,沈轻舞眉飞色舞的说着,霓裳伸手拿起了筷子,拨了一小口的梅子泡饭入了口,那种酸甜就这茶香的味道,让她觉得自己的味蕾,好像有些复苏了起来,在那一块入口松软的鳗鱼入腹之后,她觉得,沈轻舞是来破坏她想要终生常伴青灯古佛的计划的。
  “好吃吧,如果南絮楼还开着,就这两道菜,我又能够赚个盆满钵满的,到时候,我又可以拿着成沓的银子送去给昱儿娶媳妇儿,送去给安康七岁与兴阳,将来做嫁妆!”
  见霓裳未曾住筷,沈轻舞有些欢喜的在旁没顾着嘴的开口说道,当下,霓裳手中的筷子停了住,看着她那张眉飞色舞的脸,说这话时,脸上的那一块膏药随之一上一下的翻动着,脑子里忆起前头素歌与素心说起,她关了南絮楼时的话。
  “夫人在这南絮楼内付出颇多,可挣得银两都送到了皇后娘娘以及少夫人那儿,自己手边还没能回本呢,怎么就关了。”现在听着沈轻舞这样说起,她咬着筷子,竟有种,她比自己更适合做父母的女儿,姐姐的妹妹的那种感觉,自己觉得自己,越发象是个多余的!
  没头没脑之间,霓裳长叹了一声“或许老天早就看我不顺眼,想这么故意的捉弄我!”
  第一百九十三章:关心你呢
  连着七八天,沈轻舞每天的与秦涟夜往着水月庵跑,吃的喝的,荤的素的,连带着烤鸡烤鸭都是香气四溢的直接往里送,哪里还去管什么佛门清净之地,满屋子的肉香,飘得这一整个院子都能够让人流下口水。
  哪怕是热脸贴着这一张冷屁股,她也觉得欢喜的很,天天挺着一个大肚子,就这么来来回回的跑着,每一次,都看的霓裳心惊胆战的,饶是如此,她也没有给沈轻舞一次笑脸过,一向的紧绷着点,只吃她送来的东西。
  吃人嘴短这句话当真一点都不假,吃多了沈轻舞带来的珍馐菜肴,霓裳竟然每天都在盼望着沈轻舞带着东西来看她,然后让自己这么损上两句也好。
  这天清早,做完早课后的霓裳在自己的禅室之中烹着一盏茶,给自己重煮了一盏松针,另一盏则是碧螺春,茶香袅袅环绕在这小小的禅师之中,霓裳还是那一身素纱禅衣,脸色却不似那时候那样的惨白,结痂的伤口现下已经长出了粉嫩的新肉,只是这疤痕看样子是消不下去了,这张脸上,是必然要留下印记了。
  想想,也真是可笑,这张脸受了那样的千刀万剐的完美无缺的回来了,可现在,脸上留下了疤,她却不在乎了。
  这么多天,沈轻舞在这水月庵来来去去,每到回去时,庵下,总有一辆马车静静的等候在那儿,非是一件斗篷,非是一方手炉,她站在山顶,看的那样清楚,心亦被吞噬的那样痛苦,如钝刀割肉一样,男人的眼神不会有错,男人的神色骗不了人,那种发自内心之中恨不能溢出来的爱意,是她这五年都不曾见到过的。
  就是连成亲那一夜,他挑开盖头的那一夜,眼中出现的也只是惊艳,没有那种浓到化不开的爱,五年的时间,他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屈指可数,那些他不在的日子里,自己除了拜佛,便是缝制衣衫罗袜,除了这些就是进宫陪伴姐姐或者与云意初斗嘴,一较高下,现下,那些日子回不去了,她也就剩下拜佛了。
  头也撞了,死也死过了,除了把那个男人推的越来越远,看着他对自己越来越无情,好像什么都没有做成,所有的事情都不在只是一个圆,所有的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落叶像是一夕之间乍染成了金黄色一般,随风自禅室打开的床前成片的落下,瞧着犹如现下她的心情,无比的悲壮,枯黄的落叶随风落入窗台,静静的躺在窗前的小几之上,霓裳将其拾起放在手中静静的瞧着,最终将那一片落叶塞进了煮着茶的小火炉之中,看着它变成灰烬。
  “好香的茶,我今儿带了棋子饼和芙蓉糕,想来最是配你的茶。”正出神的当下,门外就已经听得了那个俏丽的声音,人未到声先至,霓裳收起了心思,就见禅室的门已经打开,托着小腹的沈轻舞已经入了门,提着手中的食盒,越发笨拙的身子,看着像是十分的吃力。
  在将食盒之中的两道糕点拿出来后,鼻子越发尖的霓裳只一嗅就闻到了一股子肉香,都不用往里看,便知道,沈轻舞还带了另外的东西来。
  “什么味道?”到了一杯碧螺春放在了沈轻舞的面前,霓裳淡淡道。
  沈轻舞闻言,扬眉一笑,满是俏皮道“烤羊腿,是季北宸跑马的商队带回来的高原上放养的高山羊,没有膻味,季府灶上的人按着我说的法子烤了许久的,独此一份,要不是我手快,肉末丁子都没了,我还带了桂花甜酒,我自己酿的,一会我们喝一杯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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