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戾气重 第9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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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送叶明光来的护卫们用过一顿丰盛的饭菜,隔天他们不顾挽留,就要告辞离去,大过年的让人家在路上奔波,珠华挺不好意思,七七八八捡着方便带走的熟食给他们塞了一堆,又请帮忙给沈少夫人带了感谢信和礼物,才送他们走了。
  接下来就是团圆过年,本朝官员的年假被截为两段,正旦也就是正经的春节过年从初一放到初五,随后的元宵节则从十一一直放到二十。中间五天需要开衙上值,但卡在两个小长假中间的时段,想也知道根本没什么人有心办差,多是去衙门晃悠一圈,跟同僚谈谈笑笑就罢了。
  过年无非吃吃喝喝,前几日在家吃喝,后几日出门吃喝,苏长越还好,他的应酬不算多,不过正月十二有一桩必要去的——翰林院的秦学士做四十岁的整寿。
  珠华问他:“我要和你一起去吗?”
  “不用,秦学士家屋舍没那么多,人去的太多,里外不好区隔,所以一般都不携眷。”苏长越想了一想,“不过,光哥儿要是不怕生的话,倒是可以跟着我,秦学士为人低调,他请的都是翰墨文士居多,光哥儿将来必定从文,提早见识一下不坏。”
  珠华懂他的意思,这所谓“见识”不是指见识什么富贵大场面,叶明光在魏国公府都住了几个月,他不缺这方面的见识,但是纯文臣的圈子他就从未有机会见过了,这其实才是他真正用得上的见识,那些富贵见再多又有什么用?不是自己的,不过看个虚热闹。
  叶明光有开挂的记忆力在,死读书对他来说从不是什么难事,他需要补上的是书本之外的知识,这一块他既很难自学成才,珠华也帮不了他——她混的是夫人圈,叶明光小时候还能跟她后面去博两声夸赞,大了就不行了,他的主场已经不一样。
  “苏哥哥,多谢你想着他,你怎么这么好呀。”
  珠华笑眯眯灌他两句迷汤,马上亲自去找着叶明光,把他喊过来,把事跟他说了,又道:“没事,你就跟着你姐夫去就行了,看看别人怎么说话行事,送个礼,吃顿饭就回来了。”
  叶明光并不紧张,他三场试考下来,外表看着变化不大,其实内里已经成熟了不少,就点头应了下来。
  两边说好,轮到十二这一日,他就跟在苏长越后面出发了。
  ☆、第145章
  秦学士家住在甜水胡同,他在翰林院已呆了十年以上,从入仕之初无品级的庶吉士一路升到了从五品的侍读学士,始终在这天下最为清贵的翰墨之地,他过生日,举办的与其说是寿宴,更像是一场文会。
  络绎不绝的来客们皆是温文儒雅的文士装扮,出自翰林院的同僚们几乎占了一半,苏长越到时,很自然地跟他们融成一圈说话了。
  他资历浅,来得算早,此时客人还不多,叶明光跟在他旁边立着,苏长越介绍了一句是妻弟,初到京城,跟来长一长见识。旁人便不留心了,继续聊自己的,负责帮忙接待客人的秦学士长子见到,让人给叶明光另端了一盅蜂蜜红枣茶,又给上了碟梅花糕来。
  叶明光谢了他,就立在桌边,一手茶一手糕,一边慢慢吃着,一边竖着耳朵听这间屋里的闲聊。
  不管朝政底下有多少暗流汹涌,近来在面上是太平无事,官员们谈天的气氛便以轻松为主,分了几个圈,有论诗词的,有说文房的,有聊公务的,还有交流邻居家新近出了什么八卦的,有的没的,灌了叶明光满耳朵。
  苏长越逗留了一会,该打的招呼打到了,俯身低声和叶明光道:“光哥儿,秦学士对我有提携的情分,我去问一问他有无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在这里呆一会,我去去就来。”
  这其实就是个礼数,秦学士不可能真给他安排什么差事,不过去走过这个过场,双方的颜面都显得好看一些——但虽然是个过场,他也不能带叶明光同去,哪有去帮忙还拖家带口的,看着都不诚心了。
  叶明光点点头:“姐夫,你去忙,我就在这里等你,哪也不去。”
  苏长越便匆匆走了,叶明光继续呆着,当个吃糕群众。
  “文兄,我觉得这里用‘观’更好,意境更为平和,‘见’字就显得浅了些……”
  “我从前都以为天下砚台,端砚第一,前日偶得一方松花砚,色欺洮石风漪绿,神夺松花江水寒,才知这些器物,各有千秋,未必个个都能分出个高下来……”
  “……你不知道他家那老太太,真是烦煞个人,专捡着半夜闹腾,一嗓子嚎出来,能止小儿夜啼。内子吵得受不得,白日里去问,他家人也怨得了不得,说他家老太太是怨恨孙女攀了高枝,不肯拿回大把银子来,去把儿子赎回来才会如此——真是一点点规矩也不懂得,圣旨钦定了发配边关的案犯,便搬座金山也赎不回来。这老太太不讲道理,孙女到人家去了管不得,就磋磨儿媳出气,捡着大半夜要茶要水,儿媳慢一步儿,就大骂不孝。打从他家搬到我家隔壁,连累着我们都睡不安宁。”
  这说八卦的长篇大论,怨气十足,把旁人的注意力也引过去了:“这是谁家?犯了什么案子?”
  又一个人笑道:“文兄呆了,这还用问,近期叫流放的还有哪家。”
  问话的醒过来了:“不错,是忠安伯府。我记得先听说他家女眷都惨得寄居到了哪个土地庙里,几时搬到卢兄隔壁去了?”
  抱怨的正是探花卢文滨,道:“别提了,有三四个月了,我起初也不晓得是他家,因他家成日吵闹,隔墙传过来,我才知道了。”
  “他家孙女是嫁了谁?家事都一败涂地了,还有高枝肯娶,莫非是个绝色美人?”
  卢文滨不屑地撇了撇嘴:“绝不绝色我不知道,不过哪里是娶,是让人纳了做妾去了。你们猜是谁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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