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全靠吻技 第4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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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编剧中有一个“中点”理论,这个理论来自好莱坞的实践,“中点”指是虚假的胜利,或者虚假的失败,在这个点上,超级英雄们可能看起来完败,恋人们可能看起来会永远幸福。
  接着剧情急转直下,莫晨岭与程飞然遭遇种种磨难,被迫分开,相互分离,意欲再次重修旧好,然而曾经的闪耀,现在抓起来,只是一把无味也无谓的尘埃。
  在整个戏剧的高。潮,主角们面临最大的“选择”,是退缩回旧的,也许并不那么好的生活状态,还是进入一个新的状态。顾征的剧本对于后面的这些情节,处理得像是摧枯拉朽,排山倒海,让人猝不及防,这个“选择”的时刻,却十分简单。
  一天晚上,程飞然与莫晨岭一起见了莫晨岭的家人,家人们暗示不会再管他们的事情,希望他们这样的坚持真的能幸福,也算是祝福,仿佛两个人真的要修成正果。回去的时候,莫晨岭问程飞然要不要去自己家坐坐。
  两个人走在繁星下,街边有典雅的石墙,月白的蔷薇,路灯昏黄,不知是不是用了香气的效果,似乎剧场内的空气都变得清冽,含着一丝花香。
  花好月圆的场景,夏岚停下来,路灯下,他虽然面容未变,却仿佛已不是开场时那个欢快而积极的人了,顾征也一样。程飞然变得有些疏离,乃至冷漠,像是灵魂被抽干了一部分。莫晨岭的腰不自觉得更弯了些,眉宇间写着沧桑。
  音乐渐渐响起来,似乎在回忆着他们的曾经,似乎在期许着未来,似乎在欢乐,又似乎在痛苦。音乐中,夏岚轻声说:“莫晨岭,你能亲我一下吗?”
  不是岭哥,不会再带着笑意和撒娇,被磨灭掉的一切,都在气氛与乐曲里。
  顾征缓缓凑近他,轻轻托起他的脸颊,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飞然,最坏的都已经过去了,从今天开始,一切都会越来越好……”他顿了顿,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夏岚的表情让他说不下去,只能叫着,“飞然,我……”
  “我说最后一次,”夏岚垂下眼,“莫晨岭,你,亲我一下。”
  他声音带上了轻微的哽咽,如果不仔细听甚至听不出来,顾征应当是听出来了,一把将他抱进怀里,反复摩挲着夏岚的后背。夏岚回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肩膀上,过了一会,抬头去找他的嘴唇,在顾征下巴上亲了两下,最终吻住了他的嘴唇。
  这是整场剧感情最复杂,冲突斗争最激烈,最让人揪心的一场吻戏。顾征与夏岚拥抱着,灯光勾勒出他们的身影与动作,音乐持续推进,将情绪烘托到了极点,在最高的那一刻,夏岚的眼泪忽的涌出来,缓缓推开顾征,起初只是无声哭泣,逐渐哭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夏岚说,“我特么不想要你了。”
  顾征惊愕无措地看着他,透着巨大的悲伤。夏岚低头苦笑了一声,而后渐渐大笑起来,眼泪更汹涌地流出来,笑得几乎失心疯,大声道:“老子不爱你了,莫晨岭!”他捂着自己心口,“我是程飞然,我跟你在一起过,我现在……不爱你了。”
  顾征眼眶也开始湿润,似乎想伸手抓他,却不知是不敢,还是已经没有力气。
  夏岚几乎茫然的低头看着脚下,像是失去了自己的道路,像是失去了一切的理由,他呆立片刻,只是低声说:“不爱你了,”又笑了两声,“妈的,老子不爱你了。”如同自己与自己确定这一句话。
  最终他抬起头来看着顾征,叫了一声:“莫晨岭……”却没继续说下去,过了一会,举起手来,在耳边挥了挥,就像他们第一次相见时一样。只是当时,程飞然羞涩又忐忑,现在他却笑起来,那个笑容几乎是明亮的,发着光一样,像是透过笑容,能够看到很美好的未来。
  夏岚挥着手,流着眼泪,带着湿漉漉的笑容,眼睛因为水光而格外亮,而后慢慢放下手,似乎想说一句“我要走了”,似乎想说一句“希望你未来安好”,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向黑暗中走去,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又朝着顾征挥了挥手,咧嘴一笑,而后如同精灵一般,消失在了黑暗中。
  寂静。
  舞台上只剩顾征一个人,仿佛一切是他的一个梦,仿佛有超自然的美妙,猝不及防地来过他的生活中,而后又猝不及防地消失了。他想去追,但脚步没有动,他想收回目光,但脚步也没有动。像是魔比斯的环,只不过这个环成了时间,他将永远封印在这一段时空之内,肉体会继续走下去,灵魂却永远不能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顾征擦干了眼泪,默默走上回家的路。他进了楼,不多时,他家的灯亮了。
  观众年纪小些,没太有阅历的,可能还会觉得为什么就这样了,但这样的观众占的是极少数,大多数人都明白,两个人走到这里,碎了就是碎了,没了就是没了。
  接下来是二人分开的生活,无数的回忆,心酸与甜蜜,快乐与痛苦,他的英俊,他的帅气,他的笑容,他的舞蹈。我们的生活是一颗珍宝,我们的梦与爱充满了光明,我们的道路没有人铺好,我们没有能走到结局。
  莫晨岭煮的面好吃,晒得被子温暖,喜好侍弄花草,亲吻温柔如春日雨丝。
  程飞然的笑容灿烂,爱贴明亮的壁纸,心情好了唱歌跳舞,永远充满热爱与激情。
  嗯,没了就是没了。
  最后的两分钟,是几十年后,夏岚坐在养老院里,虚弱而苍白。他看着黄叶与蓝天,似乎看到了什么人的影子,微笑起来。与陌生的护工闲聊:我这一生大多诚实,却说过一个最过分的谎言。
  什么谎?
  你见过苏格兰冬日清晨的雾气吗?
  没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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