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莺娇 第1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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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殊竹也撩袍子落座,“开门见山吧,我今日还有事。”
  “好,兄长是个爽快人,我也不必拐弯抹角。”苏泽兰推了杯冷茶过来,抿唇笑道:“弟弟是为了十七公主的事,听说她要和亲。”
  对面人点头,“有这个可能,据说南楚国使臣拿着公主的画像上了欧阳仆射府,要求娶公主。”
  苏泽兰哦了声,意味深长,眸子里的笑意却愈发深沉,道:“弟弟不想让和亲之事牵扯到公主,兄长可有办法?”
  段殊竹轻笑一声,“你这是求我?纵使你求我,我又为何帮你。”
  兄弟情分,他们压根没有,相互利用,一个已经是被囚禁的罪臣,也没有任何价值。
  他才不做赔本生意。
  苏泽兰再了解不过,余光瞧着窗外半开的野花,语气忽地沉下来,“兄长,我在兴庆殿十几年,别的时辰都好,最难熬的就是春日,寒冷已过,枝头新绿,哪怕心里如深海般平静,还是会被外面的万花嫣然所吸引,以前金陵的花就开得好,冷瑶——哦,不,嫂子也最喜欢花儿,海棠,桃花,还有——梨花。”
  说到这里刻意停了下,不肖看也知对方脸色暗沉,十几年过去,段殊竹还是如此介意,无法忍受自己提起冷瑶的名字。
  实在霸道得很,他与冷瑶属于年少相识,并不比段殊竹短多久,只不过对方先遇到而已。
  但他无意惹怒兄长,这位心狠手辣,一怒之下直接杀了自己也说不准。
  “兄长,弟弟想说的是子花殿里的梨花应该也开了吧,以前薛贵妃在的时候,那里的梨花可真美啊!”
  听话听音,段殊竹唇角上扬,轻蔑一笑,这是准备威胁自己,用薛贵妃的死,此事确实与他脱不开关系,如果皇帝知道,又是桩麻烦。
  不过苏泽兰到底没证据,若有也不至于安心在兴庆殿待十几年。
  所以他的威胁并不来子于皇帝,而是自己心爱的夫人,连冷瑶。
  十几年前对方守口如瓶,多半是被李文复的自杀所刺激,毕竟亲生父亲,当时苏泽兰的状态极其混乱,就算说出来也没人信。
  如今在兴庆殿幽闭这些年,气质愈发沉静,他能将他继续锁起来,却无法阻止冷瑶来探视。
  前些日子,冷瑶已经有意无意间提起,时过境迁,很想来兴庆殿看看故人,夫人心软,在金陵与对方相处十来年,那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岁月全给了眼前人,再恨也无济于事,往日不能抹掉,他明白她心里始终放不下儿时情意——果然这个弟弟是麻烦。
  段殊竹半晌没吭声,苏泽兰就知道自己压对,对方在衡量,他不介意表个衷心。
  “兄长,我们到底一母所生,这件事若可成全弟弟,此生自当为枢密院效力。”
  段殊竹笑出声,心情颇好地端起茶,这句话中听,杀不掉不如用起来,倒是很不错。
  他讳莫如深地瞧着他,眼底全是摸不透的审视,像要把人蜕皮拆骨,若换做别人,早已在这般寒冷又深邃的眼神里溃不成军,但苏泽兰依旧气定神闲,唇角还噙着淡淡的笑。
  势均力敌,段殊竹亦觉得有趣。
  他的亲兄弟,到底是由于怜惜十七公主而走出来,还是借此给野心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都难讲。
  第17章 暖莺春日
  段殊竹天光大亮时走出兴庆殿,皇帝还未散朝,他因数十年隐居在金陵九华山下,这次回来也没有去宣德殿参政的打算,临出丹凤门前问李琅钰,“苏探花的事,你探过口风没有?”
  对方像正等着似地,夹马向前几步,“前一段皇帝才说想放出来,好像为了讨公主欢心。”
  段殊竹抿唇一笑,“皇帝大了,有自己的心思,这件事也瞒不住,与其让他费劲猜度,不如送个顺水人情。”
  李琅钰一惊,当年薛贵妃就死在主使怀里,胡肆维与自己亲眼所见,虽然不明就里,但也难脱关系,幸而有苏泽兰顶罪,如今要把人放出来,枢密院推翻原案倒不难,只怕再生事端。
  他自然不清楚两人的真实关系,在心里纳罕,段殊竹当年囚禁李文复半点没手软,说起来刚进掖庭时,李文复可是对方恩师,但对这位苏探花明显留有余地,愈发困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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