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5章 顾虑【二合一】(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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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弃守大梁?天呐,杨尚书,您到底在说什么?”
  在雒阳王宫的宣政殿内,兵部尚书陶嵇瞪大眼睛看着户部尚书杨宜,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大梁,那可是我大魏的旧都!”
  “陶尚书所言我都知晓……”户部尚书杨宜耐着性子说了一句,旋即,见陶嵇依旧瞪大眼盯着自己,他亦有些恼火,愤愤地说道:“难道我就是由衷希望放弃大梁么?可是陶尚书,此番讨伐我大魏的军队,那可比当年五方势力进犯我大魏时更甚啊!……据初步估测,楚国此番出动士卒百万,齐国军队近二十万、鲁国军队十五万、越国军队五万,单单各国的正军,就已高达八十万,再加上六十余万粮募兵,总兵力将近一百五十万!……而我大魏国内,目前还有多少兵力可用?大梁常驻两万禁卫军,我雒阳这边五万禁卫军,纵使朝廷立刻颁发征兵令,满打满算也很难聚拢二十万兵力,而对面的诸国联军,却有将近一百五十万!……如此兵力悬殊的战争,如何能取胜?”
  “……”兵部尚书陶嵇哑口无言。
  尽管他很不满户部尚书杨宜那还未开战就断言无法战胜这场仗的消极态度,但他亦无力反驳杨宜口中所述的道理——二十万与一百五十万,这两个数字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见兵部尚书陶嵇似乎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户部尚书杨宜放缓了声音,环顾殿内的诸位大臣,沉声说道:“诸位同僚,绝非杨某贪生怕死,杨某只是觉得,眼下正值我大魏国危,我等应当更为慎重,莫要贸然进兵……我仍然坚信,我大魏势必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但是在最终胜利来临之前,我等必须忍耐、必须克制,等待我大魏征讨韩国的三十余万精锐在达成了覆亡韩国的目的后,挥军南下回援……”
  听闻此言,吏部尚书郑图亦点头说道:“杨尚书所言极是,我国的精锐,目前并不在国内……哦,郑某并非是说陛下的判断有误,在下至今仍然坚信,陛下的战略是正确的,唯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垮韩国,方可释放我大魏半数以上的精锐。只是世事无常,谁也不会想到,诸国联军汇合的速度居然如此迅捷……”
  他偷偷看了一眼坐在王位上的魏王赵润,见后者仍然是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战报,这才继续往下说道:“鉴于我大魏目前势弱,国内兵力严重不足,我认为,我大魏应当听取杨尚书的建议,暂且放弃大梁,固守成皋关与伊阙关,只要这两座关隘确保不失,纵使诸国联军多达一百五十万,亦难以攻打至三川郡……”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工部尚书孟隗皱着眉头开口说道:“郑大人,退守成皋、伊阙,无异于将梁郡、将颍水郡,甚至是目前尚未沦陷的商水郡,将这我大魏的半壁疆域,通通拱手让给了诸国联军……别的孟某暂且不说,我就问,大梁学宫怎么办?冶城怎么办?王陵怎么办?”
  他这一连三个反问,亦问得杨宜、郑图等人哑口无言。
  是啊,大梁并非单单只是魏国的旧都那么简单,在那座城池附近,还有魏国最繁华的军民两用河港「博浪沙」,还有已渐渐成为中原文化汇聚中心的「大梁学宫」,甚至于,就连冶造本署所属的「冶城」,亦坐落在大梁西南。
  更要命的是,在大梁城外东北的群山中,还有魏国王族姬赵氏的王陵,安葬着魏国历代君主,以及有功于国家社稷的功臣。
  难道,要将这一切全部放弃么?
  “不!”礼部尚书杜宥面色发白地失声喊道,引得殿内诸大臣纷纷转过头来。
  方才,当孟隗提到博浪沙河港的时候,杜宥的面色并没有改变。
  而当孟隗提到「冶城」的时候,这位老臣的面色就难免稍微抽搐了几下,毕竟在场的人都清楚,虽说他们的君主赵润才是领导魏国逐渐走向今日这般强盛的原因,但不可否认,冶造局从中贡献了许多力量,朝廷六部二十四司,再没有其他任何一个部府、一个司署,及得上冶造局对国家的贡献——但最终,杜宥咬了咬牙,还是没有吱声。
  旋即,待孟隗提到大梁学宫时,杜宥面色有些发白,再次咬牙、默不作声。
  一直到孟隗提到「大梁城外的王陵」,杜宥这位对国家、对王室忠心耿耿的老臣,再也忍不住了。
  那可是王陵啊!
  是他魏国历代先君的安息之地啊!
  岂能容忍其他国家的兵卒肆意破坏?
  万一破坏了王陵……
  杜宥不敢想象,他只知道,倘若果真发生了那样的悲剧,他们这一代的魏臣,将会被钉在耻辱之柱上,纵使他日步入九泉,他们的祖祖辈辈,将会羞耻于承认他们为自己的后嗣,他们的名讳,将会以耻辱的方式留在史书之上。
  尽管杜宥如今年事已高,别说祖父辈、就连父辈亦早已过世了十几二十年,但此时此刻,他仿佛能感受到一种错觉——即祖辈、父辈的英魂,愤怒地在耳边咆哮:竖子,你焉敢坐视不顾,使发生那般之事?!
  “杜大人?”
  “杜大人?”
  在礼部尚书杜宥面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左右的官员连忙扶住这位老大人。
  而此时,吏部尚书郑图仍在辩解着:“大梁学宫可以搬迁至洛阳……冶城亦同样,至于大梁城外的王陵,具体位置仅仅只有宗府得知,诸国联军又岂会知晓?前往打搅我大魏历代先君的长眠?”
  “万一呢?”兵部尚书陶嵇忍着气说道:“再说大梁学宫与冶城,大梁学宫暂且不说,且说冶城……冶造总署在冶城经营了十几年,岂能说搬迁就可搬迁的?冶城库藏内的那些技术文献,乃是我大魏无数匠人的心血,难道要为此毁之一炬么?那可是……”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旋即,整座宫殿亦立刻寂静了下来,简直落针可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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