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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雪意求过几次,姜年拗不过才勉强许她年节前后吃。
  “年节家家都是味儿,你不吃也有别家的味儿沾染。”
  温雪意与他,完全是两样的人。
  姜年远庖厨,温雪意却心思都落在柴米油盐上。倒不是温雪意不够文雅。
  姜年早年为着功名,也读了不少古本文史。文章一事,抛开天赋异禀,唯有熟练而已。姜年刻苦,又是寒冬腊月里也强打精神温书。
  温雪意却不一样。
  她看书,至多三遍,便可将书中内容记个全。而且越大,她便记得越越快。有时姜年买不下的古籍,也会叫她看了,再誊抄下来。姜年便是这般弄了不少孤本的复本。
  温雪意有时擦窗嘴里念念叨叨,姜年凑近了听,才发现她是在做文章。
  好与不好,姜年听得清楚。
  姜年总以为自己一日十来个时辰都在做文章,却不想温雪意才是一日十几次的温书精进。
  镇江的同僚一度惊叹于温雪意的过目不忘,也曾细细盘问温雪意的来历。
  姜年:“是早年我爷爷的奴仆生的。”
  “爹娘都是粗人,也不知怎么生下这么个冰雪机灵的女儿。”
  “偏偏是个家生奴,只怪她自己命不好吧。”
  诗词歌赋,温雪意也能写。
  她却不愿。
  她可以煮粥之时默念,却不能写到纸上。
  “主人,你晓得纸张笔墨要花多少银子么。”
  姜年也只得啐她:“真真掉钱眼里了。”
  温雪意若不是精打细算,他就只能受饿。
  他们那时清贫得一份银子掰两分花,姜年成日吃素,衣裳也不能多一件。温雪意一直以为自家主子已经是山穷水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还有钱捐官。
  “主人有一年病得厉害也不肯叫大夫上门,我以为是太贫苦了,怎么主人能花银子捐官,却没银子买药。”
  “银子自然要花在要紧之处。”
  “升官比你的性命更重要么?”
  “那是自然。”
  姜年看重权势,更胜过他的性命。
  温雪意猜,姜年是当真想要复兴姜家。
  她隐约记得极小的时候,兴许是三四岁,总有一位老人同她玩乐。后来一场大火,她记得似乎那位老人浑身是血,又似乎记得他一身漆黑,已经叫大火烧成焦炭。
  那一场大火实在太过骇人,温雪意也被吓得不敢仔细回想。
  姜家一场大火,只剩姜年一人了。所以他选夫人,只会往名门之处看,他需要家业,需要扶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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