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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罐子里盛满水,温雪意笑不起来了。
  后背背了沉沉一罐子水,才走一里地,她便气喘吁吁累得满头是汗。
  莫说什么看风筝了,温雪意只觉得肩上竹篓压着,勒出的两道痕迹火辣辣的疼,一直疼到颈项边。
  弓着腰好受些,可走不了几步,后背也被磨到破皮,火辣辣的好似刮肉一般。
  姜年在一旁看着,几次想接过来,又想着,忍一忍吧,忍一忍她习惯了便好。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温雪意疼得手也抬不起来了。
  姜年解开她的衣裳一看,细嫩的肩上磨了两道血痕,肿得老高,后背已经磨出血丝。
  温雪意窝在他怀中,眼泪汪汪的喊疼。肩上的伤要擦了药酒,搓得发烫才消得快。只是姜年用力些,温雪意便疼得耳朵里嗡嗡的响。
  叫她打个水,反倒更多事。
  姜年要跟着她,要替她上药,要帮她擦满脸的眼泪鼻涕。
  邻家总说:“干活么,总要疼过才成的,起初疼几回,忍一忍,肩上硬些就好了。”
  姜年不置可否。
  回来温雪意可怜巴巴的问他:“我往后还要打水么?”
  “徐叔说还要再疼几回的。”
  姜年揉揉她的脑袋。
  “先不打水了,等你再长大些,有力气了再去。”
  “那往后还会疼么?”
  姜年问她:“你怕疼么?”
  “怕,”
  “那,等你长大了,换你提得动的壶子,多走几次。”
  温雪意记得,他私下里说过的话。
  “干活也不一定总要这么疼,总要这样折磨。力气大了,换能力之内的活计就行。何必非去压着下人吃这样的苦头呢。”
  纪锦娘总是这般体贴下人。
  姜年晓得,她到了阴雨天,肩颈总是发疼。
  姜年问她,纪锦娘也只说是年纪大了。
  她时常嘱咐姜年:“你还小,太重的东西,别往肩上扛,日后落下病根就麻烦了。”
  他迷恋琴曲,日日要带着琴往学里去。纪锦娘便把先前年幼的书童换了年轻力壮的来。
  她是这样识理守礼,温和细致的人,老天却不曾给她半分的眷顾。
  姜年也想过,对个下人温和有什么用。
  然而温雪意毫无防备,一心向着他,姜年也不自觉的温和下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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