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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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我记得咱们从齐州带了两根长白山野山参,你今夜帮我找出来,明日我再去趟宁家。”陈怀柔曲指抠着桌案,神情凝重。
  孟氏一拍大腿,“对,今日我也是糊涂,忙着规整箱匣,也没让你带东西过去。那两根山参八两多重,你让他别一口气吃完,缓着点。
  我再找点旁的补品,你一并捎过去,跟宁夫人说一声,待过些日子,我去看她。”
  国公府万贯家财,富得流油,库房中的奇珍异宝不胜枚举,更别提稀奇补品,八两重的人参本就少见,一送就送两根。
  “我算是看明白了,整个家里,就我跟我爹最穷最没地位,上回我摔了胳膊,娘都不舍得给我炖参,硬是扛过来的。”陈睢自然没有意见,不过是发几句日常牢骚,想要争取点银子罢了。
  陈承弼暗想,儿子瞎说什么大实话,少不得又得吃顿训斥。
  果然,孟氏柳眉一竖,伸手捏着陈睢腰上的肉,转了一圈,陈睢龇牙咧嘴疼的想要跳脚,孟氏喝道,“三郎,你瞧瞧你一个大男人,细皮嫩肉,文不成武不就,整日里吊儿郎当没个正形,那样轻的摔打,忍几天就能过去,偏你还跟永贞攀比。
  今日去抄《四书章句集注》,抄不完不准睡。”
  陈睢哀嚎一声,求救似的看着陈承弼。
  陈承弼两手一抄,低头连连附和,“夫人教训的极是。”
  夜里风凉,雨点噼里啪啦敲打着瓦片,扰的人难以入眠。
  翻来覆去一整夜,清早起床的时候,陈怀柔只觉得头昏脑涨,梳妆时没忍住,打了两个喷嚏,吓得婢女赶忙唤来了孟氏。
  孟氏仔仔细细将她盘问一遭,确认无虞后,好歹放其出门。
  宁永贞虽还是阴丧丧的一张脸,屋里却已经收拾干净,没有那股子腥臭气。
  进门前,宁夫人拉着陈怀柔的手,说到动情,几度落泪,自打宁永贞摔伤,性情变得极度偏激,任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只把自己封闭起来,自生自灭般灰了心志。
  昨日陈怀柔走后,他竟破天荒的让人换了床褥,夜里更是吃了一碗米粥,虽不多,却足以让宁夫人安下心来。
  至少,他存了活的意念。
  听到开门声,宁永贞压下心中的欢喜,面上仍旧冷冷淡淡,见她走进门来,也不急着抬头,反倒将眼皮合上,做出假寐的样子。
  “别装了,你气息不稳,哪里能睡得着。”陈怀柔进门便将所有窗子悉数打开,雨后的空气干净,带着通透的凉意滑进屋里。
  宁永贞被识破,也不恼怒,只嗯了声,将手压在脑下,斜斜瞟着她的举动。
  “换药了吗?”陈怀柔拍了拍手,上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宁永贞比她高了足足一头,以前陈怀柔都得仰视他,现在他躺在床上,只道她的胸下。
  “换了。”
  宁永贞没抬头,两手交叉,拇指慢慢摩挲着薄衾。
  “那你怎么不洗脸?”陈怀柔指着他的胡须,颇为嫌弃的撇了下嘴,扭头让婢女打水进门。
  “我洗过脸了。”宁永贞挣扎了下,陈怀柔掐着腰一声不吭,无形的压力最是可怕,宁永贞哪里受的她的死亡凝视,不过片刻便认命的净手,洗脸。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须美髯,很是俊俏?”陈怀柔伸手拽了拽他的胡须,宁永贞蹙眉按住她的手,叫道,“陈怀柔,你能不能别闹了。”
  “谁在胡闹,谁自己心里清楚。”陈怀柔不理他,一把拍开捂脸的手,拿着剃刀压在他面上。
  她没给人剃过须,手有些抖。
  宁永贞心脏跳得厉害,一抹潮热沿着耳根噌的窜到脸颊,她喷出的气息呼在他的面上,就像无数只小虫付骨啃咬,喉咙间的水分慢慢蒸发,直至焦渴难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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