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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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脸颊的泪痕抹去,我不得不离开厕所。走到客厅,汪明秀就起身道:“老大,我们今天先回去了,你可要好好休息,早点归位,大家都等着你做决断。”
  大家都跟着站了起来向金童道别,金童也起身相送。我的眼神一直锁定在金童的身上,像极了被主人丢弃的小狗,希望通过自己水汪汪的眼睛调动起她的同情心,重新将我拥入怀里。但是当金童的目光扫到我时,依旧一副冷漠的表情。我的心好似又被打了一拳,还只能憋着不能出声。我难过的低下头,希望与她擦肩时,她会抱着我,温柔的告诉我:这只是个梦。可残酷的事实是我眼看着她的裙摆从我的眼角消失,而无能为力。让我直接怀疑之前的种种,才是自己做的个痴心妄想的白日梦。
  完全迈出金宅,我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口空了,幸好有萧萧在一边扶住我。但是我连开口说声谢谢的力气都没有,每一步,都像走在熔浆里,要把我焚化。我期待身后有飞奔,有疾呼,有拥抱,但是,一个都没有。我所有的幻影在金童的眼里都成了泡影。一睁眼,我感觉天好亮,一闭眼,我感觉世界好暗。好似一个人走在独木桥上,随时都会跌入看不到尽头只听到嘶吼的深渊。我在桥上瑟瑟发抖,而无人应援。
  “云朵,云朵。”我被萧萧叫醒了,她把我推进了车里。
  杨言见我魂不守舍,安慰着我:“云朵,没事,金部长不是也不记得我。”
  当萧萧把车门一关,密闭的空间只有我们四个,汪明秀发动车子,耳边嗡嗡声传来时,我呜咽的哭声也开始了。吓得汪明秀直接踩死火了,杨言不停地递纸巾,萧萧则在催促汪明秀赶紧开车,免得我在金家再丢一次面子。
  杨言在一旁宽慰我:“云朵,没事,虽然金部长现在不记得我们,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她不记得我们都不行。你别伤心了。弄得我都想哭了。”
  “你可别学她,哭鼻子这事,还是自己藏着比较好。”萧萧在前面提醒着,“金部长,最讨厌有人在她面前掉眼泪。那是懦弱的表现。”
  但是我就是止不住的难受。金童这是什么意思?见到我,一句话的解释都没有,害我操心这么多天,她还冷着脸给我看。既然我们俩已经见面了,我也伤透了,她还是连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我的手机安静的握在手心里,一直默默地躺着。我这么辛苦是为什么?以为离她近了,就锦上添花了,没想到是雪上加霜,她连正眼都不瞧我了。自作主张的我,在她眼里就这么不受待见?金童这是要把我的心剖开,放在石板上烤来吃呀。
  眼泪倾泻了会儿,我把眼泪鼻涕一起揩了,心里即便有一千个不愿意,但也有一万个想问清楚,毫无理由被冷战的我主动给金童打了电话,这一次没有关机,但是却一直打不通。我窝在一角,紧张的发了信息过去:金童,你怎么了?就算当着他们要装作不认识我,也不能这般冷漠。你这样子会让我误以为你很无情。
  我拿着手机焦灼的等待着,杨言又抽了张纸递给我,我擦干净自己的狼狈,十分不好意思着:“对不起,让你们见笑了。”要是金童主动认错,或是解释一两句,我一定把刚才的一切都当做一个笑话,哭哭笑笑就算了。大家依旧和和气气,相亲相爱。
  “你没事就好了。”杨言依旧温柔的笑着。
  突然,手机在震动,我焦急的打开,刚收好的眼珠子又开始往外跑,这下,我真的是无暇顾忌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不是狂热的粉丝了。我皲裂的心,因为金童的每一个字,都炸裂开,碎成齑粉:你没有误会,不是我无情,只是我的眼里心里,已经不是你了。我以为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你会懂,没想到,你没有懂。希望以后再见面,我们只是陌生人。我看完信息,挂着泪呵呵笑出了声。
  汪明秀在前面来了句:“怎么,云朵,想通了?想通了就好,老大就是那么高冷的一个人,对于不上心的人事,都记不住。”
  我用手里的纸巾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鼻,牙齿使劲的咬着内壁,一股血腥突然散开,没有价值的泪水掉进纸巾里,我艰难的开了口:“嗯,想通了。”原来,金童的消失是故意的,是信号,只是,我没有领会她的意思,还在一个人瞎担忧,瞎蹦跶,整的跟天崩似的。我把满脸泪痕的脸朝向窗子,天色开始变暗了,远处的只能看见大概的轮廓。入夜了,我的天黑了。
  我偷偷的再拿出手机翻看金童的回信,从倒数的十天到现在,她只回了这一条让我万箭穿心的信息,差点没缓上气。我真想把每一个字都从手机上挖下来吃了,这样,这条信息就不存在了。我感觉自己再一次跌入了无尽的深谷,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对于金童的分手短信,我千百个不相信,又厚着脸皮的给她发过去:金童,我不信。金童,你说清楚,什么叫陌生人。金童,你告诉我,这段时间你究竟怎么了?金童,你不是说过,你的眼里心里只有我,从大学就一直是我,为什么现在突然反嘴了?金童,你不要不回话,告诉我为什么我不是你心里的人了?金童,你在吗?金童,咱俩好好说,不伤人。金童,你现在眼里心里的人是谁?金童,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
  我的条条短信又石沉大海,金童好似又和之前一样消失了。当我改成打电话时,电话里又在提示对方已关机。我的心随着那低沉的声音,一起沉到了深渊。身心俱惫的我,连睁眼都是奢侈的事。我只感觉自己在闭上眼的刹那,听到了“咚”的一声。。。
  大雪飘飞,我冷的瑟瑟发抖,赤脚在雪地上走。前面有一棵极大的树,上面的叶子金灿灿的,没有一片叶子上有积雪。我高兴起来,刚一下脚,就扎进了冰棱上,将冰染成了血色,刺得我钻心的痛。我低头看去,白皑皑的雪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如春笋般冒出了许多冰棱。我却不愿收脚,继续赤脚踏在冰凌上,任冰棱刺穿我的脚背,刺痛我的心。一路的冰棱成了一路的血棱。我的精神越来越弱,脚步越来越慢,眼里的大树开始模糊起来,但是树上的金叶子依旧泛着金光,仿佛在指引我前行的路。当我踏着满脚的污血靠近大树,就在自己可以伸手触摸它,耗尽心血的自己总算又有了精神时,大树突然消失了,连同它的那些金叶子。我没站得稳,一下子跌在地上,双手也插进了冰冷里,鲜血潺潺,有一滴溅在了嘴角。我抬头寻觅着大树,世界里只剩下白茫茫一片,仿佛它们一直都不在似的。血珠子滑进嘴里,我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儿。。。
  “你醒了。”萧萧在一边看着我。我的眼皮还有些重,但是不难看出,这里是医院,我还挂着盐水瓶。我正想开口,萧萧替我说了:“你在车上晕倒了,我们就送你来医院。医生说你疲劳过度,营养不良,贫血。”
  “汪。”我刚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嘴里的血腥味提醒我,梦里的自己有多惨,为了一棵幻影,遍体鳞伤,真是血的教训。
  “我让杨言回家了,汪明秀去买晚餐了,我让她给你带了份粥。”萧萧上下打量着我,语气有些郑重,“看不出,你真的是老大的铁杆粉丝,比汪明秀还铁。”
  一听到和金童有关的信息,我的心头又开始泛酸水:“不,我不是。”我只是一个她曾经爱过的陌生人。
  “知道了。对了,金子是谁?”萧萧突然发问,我目光一滞,她解释着,“你晕到的时候手机还在拨打他的电话,但是打不通。要不要现在让他来。”
  金童真的是扎根在我心里的罂粟,摇曳着她的美丽,让我迷醉其中,无法自拔。即便我为她流干了泪,伤透了心,再听到她的称呼时,依旧爱的痛彻心扉:“一个,朋友。”不知道金童对我的回答满意吗?但是她又可明白,这几个字是和着我的心头血吐出来的。
  萧萧说着:“和我们老大一个姓,真难得。”
  我闭上了眼,心里的疼不敢再往外泄露半分,绵长的回应着:“是呀。”金童,你可知,你的姓,已经深深的种在我的心里,想要剖出来,有多难。你几句轻飘飘的话,对我而言,比整个天地还要重。它们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的世界,你消失了,我还可以努力去找。但是你两袖清风的走了,让我如何去找。难道,我们真的真的,就要止步于此了吗?这个判决太突然了,太武断了,太心碎了。我情愿你消失在世界上,我还可以满世界的找你。也好过看着你的眼里藏着别人,心里住着被人。我咬紧牙,忍着多情的泪水不要再流了。
  后花园:
  “陆小姐,三小姐刚会完客,现在有些不舒服,想回房休息一下。”女仆走过来转述金童交待的事。
  “好的,我知道了。要是她醒了,告诉她,我在花园看书。”陆华浓将一部手机压在书下。见女仆走了,空旷的花园也没有其他人影,陆华浓将书下的手机拿出来,她的脸色看上去有些严肃。但是没过多久,她皱起的眉头舒展开了,嘴角也笑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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