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窗(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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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由沈父代笔写来的“思念”二字,可能也便就此,给沈母平淡的一生划下了个句号。
  在茫然无措的伤怀之中,沈梒轻轻闭上了眼睛。
  “大人?”
  沈梒身子微微一颤,转身抬袖掩住了侧颊,声音装似平静地道:“何事?”
  “小的就想来问问大人,何时用饭?”外间的小厮有些不确定地道,“大人……怎么听您声音有些哑?要不要给您端杯热茶来?”
  “不用。”沈梒低低清了清嗓子,顿了顿道,“老仆呢?”
  平常都是老仆来喊他吃饭的。
  “大人忘了?”那小厮答道,“今日他老人家的邻里办喜宴,请他吃酒去了,今日不在府里。”
  是了。老仆前几日提过一次,但他近些天整日忙得头痛,浑浑噩噩地听了,如今却忘了。
  他沉默了片刻:“小书童呢?”
  “大人,他也不在府里呀。这几日被武学师父带出去历练了,要近小半个月才回来呢。”
  原来孩子也不在府里。
  难怪这几日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觉得身旁凄清安静得过分。仿佛白日回首、午夜梦回,看到的都是自己形单影只的侧影。除夕之时这个府内,也不过只有他们四人。
  但那时的欢声笑语和暖意,却如同炭火的热,被这凉凉的春雨一浇,便成了指尖留不住的袅袅轻烟。
  “我先不吃。”他终于轻声答道,“你先下去吧。”
  那小厮不敢多劝他,应了声便离开了。
  沈梒又不知独坐了多久。
  被雨浇湿的肩头泛着凉意,在被斜风一吹,寒气便一丝丝地渗入了他的骨血,涌向了他的指尖。他的一颗心空茫茫地,脑子里呆呆地也不知在想什么,但却又不想起身,不想去做别的事情。
  仿佛什么事情都失去了意思。
  不知何时,待他再回过神,手中的信纸已被潮气雨水洇湿,墨色渐渐有些模糊。他连忙起身,用袖子沾去湿气,又将信好好地压在镇纸之下。
  但在他做完这一切后,屋内很快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怎么办呢。他有些空落落地想,该去找谁?有谁能陪他说说话,将这如影随形的寒意和孤寂,稍稍赶走一些也好。
  他以前从不怕寂寞。只因来去自由,无所牵挂。
  但穿过加绒裘裳过冬的人,再脱去夹衣,便会感到难以抵抗的寒冷。
  待沈梒反应过来时,他已披起了外衣,起身牵马往谢府的方向去了。
  他与谢琻已有小半个月没有正经呆在一起过了。谢府的门房看到他来时,还有些惊讶,但因知他是自家三公子的好友,便连忙赶着要去通报。谁知这刚一转身,却正好碰上了从里面出来的谢铄。
  “沈大人?”谢铄见到他脚步一顿,走了过来,“大人怎么来了?来找让之么?”
  沈梒忙与他见礼:“是,让之在吗?”
  “他忙了一日,也是刚刚回来。”谢铄微笑道,“沈大人是与他约好了?有公事相商?”
  “没有,我、让之不知道我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沈梒无声捏紧了自己的袍袖,仓皇与无措一寸寸涌上心头,让他竟产生了几分无地自容的自嘲,“若是让之累了,我改日再来便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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