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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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恺一头雾水站在远处,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宫惟踉跄了下险些绊倒。他从来没被任何人如此严厉地训斥过,整个人都被未有过的恐惧所笼罩,但不论如何都无法阻挡徐霜策拂袖离开;混乱中他拉住了徐霜策衣襟,迫使对方略微俯身看着自己,战栗的眼睫一眨,右瞳赫然变得血红!
  徐霜策瞳孔紧缩。
  世间一切都仿佛在此刻静止。
  宫惟急迫地踮脚把嘴唇凑上去,但只差分毫便要挨着时,一股更加磅礴可怖的灵力从徐霜策元神中自动爆发出来,在意识坠入幻境之前把他硬生生拔了出来,洪流般的冲击把宫惟狠狠推出去了好几步!
  扑通一声宫惟后腰撞在栏杆上,被疾步而来的应恺一把扶住了,惊道:“怎么回事?”
  徐霜策厉声道:“你用这种非人的技俩对付我?”
  应恺脸色也变了,猝然回头看向瑟缩的宫惟,却见他右眼已经变回了正常:“对……对不起……”
  “宫惟!”
  徐霜策声音中灵力震得空气撼动,宫惟连滚带爬过来要抓他腰带,却再一次被震得趔趄退开!
  应恺赶紧分开他两人,怒道:“做什么!”
  周遭空气异常紧绷,只见徐霜策在原地闭眼稍立数息,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睁开眼睛冷漠道:“我先走了。”
  应恺想教训师弟,但宫惟眼底泪水已哗地夺眶而出;想劝说好友,徐霜策却已召出不奈何,头也不回御剑而去,很快消失了踪影。
  ·
  宫惟最终也没有亲上徐霜策。
  因为那天之后他就被教训了,应恺不论如何也无法理解他为什么非想亲徐霜策,更生怕他从今往后不懂事见人就亲,只得干脆利落地一刀切,令他那张嘴从此除了讲话和吃东西以外什么都不准做。
  宫惟心中很不服气,但又无可奈何。他不知道徐霜策为什么生气,只能从对方的反应中得出一个简单的结论,就是在一个人长大之前,“亲”这个行为是被严厉禁止的,长大以后才可以。
  ——但我长大之后徐霜策就该要死了,我来不及亲他怎么办?
  宫惟很想找人问问,然而这么长的一句话超出了他当时的语言表达能力,只得作罢。
  谁都没有发现从那天起,宫惟成长的速度似乎稍微变快了那么一点。
  刚被捡回仙盟的时候,他连用双脚站立都不会,观察应恺好几天之后学会了一本正经地走路、站立和端坐;后来谒金门老剑宗仙逝,其幼子尉迟锐被送来懲舒宫教养,宫惟跟这个新来的小伙伴一见如故并臭味相投,迅速学会了漫山遍野疯跑、一言不合打架、吃饱了饭没事干就联手拆家。
  尉迟锐来之前,徐霜策手把手教了半年都没能让宫惟学会默写洗剑集。尉迟锐来之后,某天宫惟发现尉迟锐竟然会背洗剑集整本,当即大为惊讶。
  于是马上他也会了,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就做到的。
  这个身世来历不明的少年,似乎一直在好奇观察周围的世界,用自己能接触到的每个人作为度量衡,不断调整、校准自己的行为和表现。
  照着这样的速度下去,他可能很快就能达到自己认知中“长大”的标准。
  但他没想到,矛盾演化的速度比长大还要快,在他学会掩饰之前就现出了裂痕。
  由头是因为老钜宗羽化仙去了。
  ·
  羽化其实只是仙盟礼节中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飞升不成而过世了。老钜宗出身于仙盟六大家中的长孙世家,身后遗留二子,长子长孙澄风年不过二十许,下令后事简素避免大办,因此只有懲舒宫、沧阳宗、谒金门等名门大派出面登门吊唁。应恺这人极守礼节,想着宫惟最近似乎长大了很多,不再像个心智懵懂的孩子了,因此决定把他也带去长孙家行礼祭拜,叮嘱他不准乱跑、保持安静、尤其不许吹唢呐,还临时教了他几句应对之词才放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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