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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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
  两人挨得极近, 几乎面贴着面, 徐霜策低声问:“你在想什么?”
  宫惟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对面传来的强烈感情炙烤着,他怔怔看着面前这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少顷才不知所措道:“我……我感觉害怕。”
  徐霜策问:“怕什么?”
  我感觉你害怕我死,这是宫惟最不假思索的答案。
  但紧接着,他又觉得不对。
  上辈子他不是没有亲眼目睹过死亡, 也不是没见过死者亲属崩溃恸哭,但那痛苦对他来说像是隔着层纱,隐隐约约地“看”不真切,也就更加不懂。
  直到此刻他坐在徐霜策身边,亲眼看到自己手上画着以身相代符,亲手触碰徐霜策炙热的血肉,一种更加深沉、厚重、溺水般窒息的情感漫过心头,每一丝剧痛都清晰可辨。
  那并不是对死亡本身的畏惧。
  “——你害怕的是什么?”徐霜策略微加重语气。
  某个答案隐隐从两人对视的目光中呼之欲出,宫惟感觉心在喉咙里跳得厉害,张了张口却挤不出一个字,半晌仓促地移开视线,沙哑道:“我……”
  他咽喉攒不自觉动了下,才掩饰地长吸了口气,说:“我怕师尊……受伤了。”
  徐霜策静了片刻。
  每一丝等待都极其漫长,良久他才听徐霜策平静道:“小伤而已。”
  “……但我从来没见过师尊受这么重的伤。”
  “更重的伤是看不见的。”
  宫惟并不完全明白,但又好像明白了什么,怔怔地坐在那里。
  “刚才我看见那鬼修了,”徐霜策默然片刻后,突兀地转移了话题。
  “……”
  “它能穿梭于虚实之间,靠的是数块千度镜界碎片,因此实力受到了极大压制,但仍能看出原身武力极高,且境界非凡……甚至能与三宗抗衡。”
  “你在沧阳山的时候它不敢进璇玑殿,从定仙陵出来后它不得上金船,应该是这些地方法力绵延上千年,对它来说仿佛一层天然屏障。但宴春台是柳虚之用数十年时间从荒山改造而成,它丝毫不忌惮乐圣,又恰逢你离开了我身边,这个空隙对它来说值得铤而走险。”
  “——它想杀你。”徐霜策顿了顿,低头看向宫惟:“非常迫切。”
  宫惟脑子里嗡嗡地,他只想这样坐在徐霜策身边,满心里分不出其他念头,半晌才轻而短促地“啊”了声,勉强道:“是吗?但我不想让师尊再受伤了,我……”
  突然面颊仿佛被微风掠过,那是徐霜策的指尖顺着少年的眉梢、眼角乃至下颔一滑而落。
  “你不会死的,”他低声道,不知是对宫惟说还是对自己。
  远方隐约响起喧哗,随即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数名乐圣弟子穿过走廊奔至屋外,并不敢上手叩门,扑通跪下急道:“禀报徐宗主!”
  徐霜策眼梢瞥向屋门。
  “蓬莱殿事变,急求徐宗主救人!”
  ·
  半刻钟前,蓬莱大殿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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