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命定(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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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治?”
  那块石雕这才如梦初醒,目光再次落上他的脸颊。
  “我不饿,告诉妈妈我等会儿下去。”
  弗雷德不再说些什么,只是从床上爬起来,踏着落进房间里的第一缕阳光绕路洗漱去了。
  乔治从窗户里望出去,在果园上巨大的白色帐篷已经被布置妥当,金色的阳光正扑撒在上面,染出一片浅淡的亮光。那些早些时候被他与弗雷德拴着的气球正聚集在上空,被阳光照得透亮。在这个角度勉强能够窥探到帐篷里紫色的地毯与金色的椅子,却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他瞪着那里看了一会儿,生平第一次有了想逃跑的念头。
  梦里弗洛伦斯的话还在他的大脑之中盘旋,她在空中坠落的身影一次一次回到他的大脑之中——多奇怪啊,即使他只是听比尔描述了一次,轻描淡写的,甚至没有说击落她的女孩儿的人是谁。可他却总能想象出她坠落的样子,衣袍纷飞,像坠落的鸟儿——就像那年他在废弃的盥洗室里找到了那个惨白的,毫无生机的被石化的她一样。
  梅林啊,这一切真的是正确的吗?爱上她,被她爱上,并在亲吻她的时候承诺她一句“至死方休”——这真的是正确的吗?是不是从一开始他便不该半哄半骗地拉她为他们制作魔药,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该是陌生人,互不干涉,这样她至今都能好好的在水卢街86号?而他也能不再体会这种撕裂般的疼痛,得以像先前的每一年那样毫无忧虑。
  但你明知这是已经发生的事情,那便没法儿再改变。他轻声对自己说。看看啊,乔治,这个悲伤已经要把你击垮了。
  他听见弗雷德的脚步声穿过走廊,经过门边,却没有进来。片刻之后脚步声走下了楼梯,夹杂着呲呲的,若有若无的煎肉饼的声音与香气。
  在装着一切安好并去面对一切之前,他还有时间当一会儿逃兵。
  抽屉被拉开了。
  与木桌一样深色的抽屉里放着一捆信件,最上面的那一封用尚还稚嫩的字体工工整整地写着“亲爱的乔治弗雷德”,看上去已经有些褪色了。
  弗洛伦斯给他们写信的时候喜欢把他的名字放在前面。弗洛伦斯喜欢在落款处写自己的全名。弗洛伦斯喜欢在信前加上“亲爱的”这个前缀。
  他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把这一切都甩出去似的。
  一本《格林童话》被放在信件旁边,有点卷了边。他将那本大理石纹路的笔记本拿起来,手却蹭过了桌面,蹭过凹凸不平的划痕——像是有人刻意刻上了字一样。
  “gwfh”,他不用看。那是他刻的。刻完之后一度被弗雷德嘲笑,说他像个初出茅庐的,情窦初开的傻小子——他骂着脏话反驳,说本来就是。
  笔记本被放在了书上,一只漆黑的盒子边上。
  他把盒子抓到手心里,将它打开——那朴素的黑盒子里却意外地铺着天鹅绒,一枚戒指端端正正地放在盒子中央。一颗红宝石稳稳当当地镶嵌在指环上,裁剪妥当的,写着“will you marry me?”的纸条塞在那只盒子里。
  那双棕色的眼睛平静地看了它一会儿,盒子被放回抽屉里,合上了。
  今天你会听见这句话被说出口。当他走下楼迎接那欢喜的气氛与煎肉饼香气的时候他这么告诉自己。可惜说出来的人不是你,也不是你想的那个人在听。
  这是第一次他想当一个逃兵。也是绝不可能成功的一次。
  他站在帐篷前面,香槟,火焰威士忌以及一切夹杂着酒精的饮料的气味钻进他的鼻子里,却麻木着每一条神经。早些时候换上的礼服裹得他满身大汗,在招待法国来的姑娘的弗雷德已经悄悄拉开了领子,好让凉意钻进身体里。
  音乐声在帐篷里响着,舒缓的音乐,宾客大多已经到场,却仍有空余的椅子——大概总还缺几个未准时到来的客人。乔治站在帐篷外边儿一点的位置上,和哈利,罗恩赫敏站在一起。
  哈利没有看他,自从那晚上过后便不敢看他的眼睛,仿佛他掉的耳朵让他就此变得面目全非了一样。即使他变成了巴尼——一个喝了复方汤剂的假身份——也是如此。
  他们在讨论穆丽尔姨婆,那个不怎么讨喜的女人。罗恩轻飘飘的用一句“她对谁也不客气”作为对她的评价——这句话说完没一会儿,弗雷德的脑袋就从帐篷里探了出来。
  “穆丽尔吗?她确实对谁也不客气。”他这么说着,从帐篷里钻了出来,站到乔治边上。“刚刚她指着乔治说他耳朵不对称——那个老太婆,我真希望比利尔斯叔叔还在。他在婚礼上可是个活宝。”
  乔治瞥了弗雷德一眼,后者却全然没看他。
  “就是看到“不详”后二十四小时就死掉的那个?”赫敏问。
  “是啊。但他在发疯前,可是每次聚会的生命和灵魂啊!”弗雷德说道,换上了一副神秘莫测的笑容。“他经常一气灌下整整一瓶火焰威士忌,然后跑到舞池里,撩起长袍,掏出一束又一束鲜花,就从他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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