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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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林宴是林家嫡子,但在那个时候,他也绝不可能动用林家的力量去报一己私仇,而在林宴最艰难的时候,林晚毅然进宫为妃,当时后宫有主,以林家之势,林晚所争的必然只有一个位置,所以林家势必要给林晚做后盾,去对付她想对付的人,而那人恰好就是林宴的仇人,再加上宫内宫外里应外合,她帮了林宴大忙。
  “她牺牲一辈子的幸福去帮我报这个仇,我那时是感激的。县主收养我,林家庇佑我,我本就亏欠林家良多,罪臣之子的身份若然曝露,林家上下亦难辞其咎,林家于我有大恩,养恩一重,救命一重,后来林晚入宫,倾林家之力助我复仇,又是一重。我在我生母墓前立过誓,必还此恩。”
  他之难,不在前路多少艰险,而在于这重重恩义裹挟之下,他走不了。所有人都可以离开,唯独他不行。
  “所以……你帮林晚争位?”宋星遥这才问出口。
  林宴点头:“那是还恩,也是一个交易。你应该记得莺香之事。”
  宋星遥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解决莺香的隐患,她如何能忘?
  上辈子的切肤之痛。
  “那药是县主利用莺香下到你的日常饮食之中,为的就是……”半眯的眼眸内忽似剑光闪过,他似不能自持情绪,于是迅速望向远方,“为了阻止你生下我的骨肉,或者说她根本不允许我有自己的骨肉。”
  “为什么?”宋星遥攥紧手炉,逼望林宴。
  “我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虽有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情,但她从没将我当成她的儿子。我只是一个借用她亡子身份,做了林家嫡子的外人。若你诞下我的嫡子,那将会是林家第四代嫡长子。她不能容许再多一个与她毫无血脉关系的人,一点点从她手上抢走林家的东西。那时她盘算着,只要你无所出,到时林晚嫁人,她再从林晚的孩子里悄悄抱一个养在你我膝下,便可算作林家四代长子继承家业。”林宴说着忽然抚额长笑——他叫了几十年母亲的人,却从没一刻将他视如儿子,想来荒谬又可笑。
  宋星遥静静看他,没有说话。
  稍顷,他情绪暂缓,方又道:“那药被发现的时候已晚,你已深受其苦,对不住,没能护住你。莺香是我处置的,我知道你对事此疑窦丛生,也知道你那些年过得并不如意,林家是龙潭虎穴,我非你想像中的良人,你我逐渐离心。你想走,我却想留你。莺香之事发生后,我与县主几近绝裂,最终与她达成一桩交易。我助林晚登上高位,便算还清这些年的恩情,日后我恢复本名,从此脱离林家,带你另辟新府。”
  她想留在长安也罢,回洛阳老宅也罢,哪怕去更广阔更遥远的地方,都可以。
  所以,他让她等等……再等一等……那张和离书,不用签。
  总是觉得来日方长,却不想他机关算尽,偏偏算漏人心。
  “对不住,扯太远……”他捏捏眉心,闭上眼,“这些内情,裴远一概不知。我不知道林晚和他说了什么,他认定是我受你蛊惑,为了权势将林晚亲手送入宫中,我解释过,但想来他并未听入心里。兴许权利会改变一个人,他本也是血性少年,从来无惧生死,可后来渐渐被权利侵蚀,做事越来越不择手段。那几年他不断往上爬,终于做了禁军统领,手握重权,与我合作扶助林晚。”
  他歇了歇,才闭眼续道:“林晚知道若是宫变成功,我会就此离开林家,再也不会留在京城,不会再做她的倚仗,于是以言语怂恿裴远,设下毒局。”
  先让裴远阳奉阴违将宋星遥留在京城做安抚三皇子的棋子,起初裴远可能也不打算杀她,只是谁也没想到宋星遥竟被掳入宫中,他眼见林宴因她有反悔退兵的征兆,所以有了最后那一箭……而这环环相扣的背后,却是林晚的步步为诱。
  “你说他是为了林晚也好,为了自己的野心也罢,那场宫变他赌上所有身家,势必不容有失。”林宴叹口气,“所有的以爱为名,最终成全的都不过是自己的野心和欲、望。”
  故事说完,林宴似乎累极,抿起唇,闭着眼,就这么坐在屋脊上。
  宋星遥沉浸在故事里,是的,就只是个故事。惊心魂魄的往事只剩几句话的潦草概括,那一世她身处漩涡正中心,却丝毫没有感受到暴风骤雨的压力,关于她的一切都只在后宅这一亩三分地内翻腾,也不知是他瞒得太好,还是他背着她做了太多。
  可无论如何,终究是过去了。
  她静静坐了一会,转头看林宴。说故事的人似乎睡着,呼吸平顺,衣袂随风微动,人有些摇摇欲坠,她觉得不可思议,这样也能睡着?
  这高度有些吓人,她不敢站起来,只能挪动方向面朝他,伸脚踢他小腿。
  林宴被惊醒,目光犹带一丝懵然,孩子般望着她。
  竟真睡着了?
  宋星遥忍住骂他的**,道:“故事讲完了,我要下去。”
  林宴点点头,却在起身之时忽然问她:“遥遥,你是不是想要那盏灯魁?”
  “为何忽然问这个问题?”宋星遥不解。
  “他们说……长安的小娘子都希望得到这盏灯。”林宴想起林晚的话,裴远的话,慢慢道,“我……不知道小娘子们在想什么,在你之前,我没接触过别的小娘子,我不知道你们的想法。”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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