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9)(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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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也就是在这时,他忽然看到什么东西,小小的两只,周身皆是鲜艳的红色,身后缀着细长的尾巴,正如鱼儿般游入了他的视线中。
  鬼使神差的,张茆的所有意识,似乎在无形中起了波动。他早已失了力气的双臂,突然直挺挺地伸出,向着那红色的小金鱼猛抓过去。
  他当然没能抓住它们,可却被它们牵引着,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拖着一身的泥水,沉重迟钝地跟随着那鲜红的小金鱼,向前方的黑暗中走去。
  他也不知,自己究竟走了有多久,究竟走到了什么地方,直到某个瞬间,那两条小金鱼突然消失不见了,他才忽然清醒了几分,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就是在这时,张茆发现前方不远处,竟亮着根路灯,他大喜过望,黑暗中本能地向着那光趋近,尽管身体已经冷得像冰柱,但还是抱着希望尽力向那里赶去。
  他多么希望那里可以通向影棚外,即使不能,有一点光也能让他稍稍安心些。
  怀着这样的心情,张茆终于走到了路灯下,冷冷地光照着他,却再照不亮更远的范围,张茆心中好不容易提起的劲头,霎时间便散了个干净。身上的寒冷与疼痛加倍袭来,让他无望地倚着路灯,瘫坐在地上。
  我当时真的太冷了,也太累了,好像就要睡过去了,但是张茆的话语仿佛都憋在了喉咙间,他颤抖几下发出并不完整的声音,好容易才捋顺些:我听,听到了有动静好像是个人走路的声音
  在这样的环境中,听到有人的走路声,张茆像是又被浇了盆冷水般,他说不出是该高兴还是害怕。
  但是经过他仔细听去,却觉得这脚步声十分不稳,像是受了什么伤,一路拖拖拉拉地走。张茆不由得想,会不会是和他一样的倒霉蛋,被困在了影棚里还受了伤?
  于是他的胆子便又大了些,试探着向声音来源处喊道:有人吗?有人在那里吗?
  很快,他就得到了回应--
  是个女人我听到她好像在哭。张茆回忆起这些,好似已经害怕到了极点,他甚至完全说不出整话来。
  汪峦见状,他微微歪头伏在祁沉笙的肩边,细瘦的手指像是寻常地起落间,便流出羽尾似的碎金光芒。
  金丝雀填补了亢宿的星位后,力量的源头便随之转移到了祁沉笙的身上,但实际的使用者仍是汪峦。
  故而每每当汪峦催动金丝雀时,总会与祁沉笙间生出一种微妙却又紧密的关系,让他感觉两人似乎血脉相连。
  这样的变化令祁沉笙十分满意,他享受着力量从自己的身体,流入到九哥身体中的过程,进而忍不住将汪峦搂抱得更紧。
  在张茆的眼中,一切却又在最初的金光闪过后,变了模样。他说不出自己眼前究竟看到了什么,却能感觉到无比的安心,仿佛所有令他恐惧的东西,都已远离而去。
  你听到女人的哭声后,又发生了什么?汪峦的声音,混杂着金丝雀仿若天籁的清鸣,淌入张茆的耳中,他不由自主地继续说了下去。
  我走了过去,想要去看看她那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很漂亮,但我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张茆见对方是人,便放下了戒心上去询问,那女人见了他哭得更是厉害,只说自己是来拍某电影的小演员,因为没什么名气所以被人陷害,没来得及出影棚还歪伤了脚。
  张茆一听,心中的正气立刻就翻涌起来,再加上他看着那女人着实可怜,于是便也不顾自己身上又冷又累,主动提出可以背着对方走。
  她没有拒绝我,而且还告诉我,有一条可以离开影棚的小路。
  张茆听说能离开影棚,当即就高兴坏了,连身上的疲惫都好像散去几分,更加卖力地背着女人走路。
  他们没过多久,就离开了路灯光亮的范围,走入到几乎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起先张茆还算是干劲十足,但很快冬夜的寒冷便再次侵袭而来,他越走越冷,而那种冷似乎并非源于周围的环境,而是来自--他的背后。
  那女人的身体冰凉而又沉重,张茆甚至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背一具毫无温度的尸体。
  想到这里,他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那种隐隐而生的恐惧,一旦出现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他的心跳得厉害,背着女人的手,也开始微微发抖,甚至有些托不住女人的身体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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