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田园客(上)(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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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丧真不愧名叫阿丧,在这么美好的时刻,就爱说些丧气话。
  尽欢咬了口包子说:
  “李白有云,千金散尽还复来,都是身外之物,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再说了,这些宵小一辈子也只能抢一些不义之财,咱们干大事的,卷土重来未可知啊……对了,这里提到了两句诗,你快点把小本子拿出来做笔记!”
  阿丧取出炭笔,抱怨说:“姑娘每次都说诗句,不说意思,我怎么能懂嘛!”
  “家中那么多书,问书去。你啊,学问不好,还偏偏不知道用功。”尽欢笑着摇头。
  阿丧被说得面红耳赤,筷子一夹咬口包子解气,被溅了一鼻子热乎乎的汤汁,可把尽欢给乐坏了。
  尽欢给他递上手帕,他悻悻地抹了抹。
  “姑娘,说真的,我真不希望你再回去干那个什么大事了,那地方危危险险的,稍有不慎就会像这次一样,差点命都保不住。”
  尽欢舔舔嘴唇,筷子划了两下,说道:“我知道,吃你的东西罢,回不回的去还两说呢!”
  “我看你日后逮住机会,还是会回去的。”阿丧瞄了她一眼,再不说话了。
  阿丧的话其实道破了天机,她现在的心思根本不在游山玩水上,说要在扬州逗留几日,事实上是借口。
  要是赶着回家乡静海,日夜兼程、马不停蹄早已经抵达了,可是她没那么强烈的愿望还乡。
  她的事情没有完成,过早回乡做什么?
  静海是好,风调雨顺,无灾无难,可她的心不在那里。
  她的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京城套牢了。
  *
  尽欢不知道,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京城也有人在思念着她。
  沈扈那日听了山先生的讲述后,就整日沉默寡言了。
  尽欢离京,他早朝是天天上,晚饭也照样吃,可轿子每每经过小团扇胡同时,心里总空落落地牵着难受。
  或许失去一个敌手,就是这种滋味罢。而且是一个如此让自己魂牵梦萦的敌手……
  扎鲁、和折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主子这两天为什么心情不好?”扎鲁问。
  和折说:“这还不懂么,你让主子除掉顾尽欢,现在主子没了对手,没人斗嘴斗法,当然寂寞了。”
  沈扈道:“过去,我看过一本书,里面有个人说——我过去最恨一个人,可他现在是死是活,对我已经不重要了……也许,我现在就是这种心态罢,只不过因为毫无恨意,反而心里不是个滋味。”
  扎鲁道:“那我再把她找回来?”
  沈扈哭笑不得,拉住他:“哎,哪有为了不饿死大夫就去惹瘟疫的!不是本末倒置了么。”
  扎鲁和折对视,耸耸肩。
  沈扈沉默了一会儿,眉毛一扬,嘴撅得老高,笑着说道:“你还别说,她这猛地一不在,我还真有点儿想她!”
  扎鲁和折又对视一眼,指着他鼻子异口同声道:
  “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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