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花无日不春风 第1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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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跪在二人面前,垂首蹙眉,一副柔弱不胜之态。
  太后暗叹,吴贵妃少年入宫,春风得意,即便在自己面前,也从未露出此顺眉之态,口气不觉很缓了些:“外人尽退,有什么话,如实说吧。”
  “是。妾不敢隐瞒,那盏花灯,的确是妾向钟离王讨要的。”
  承平帝与太后皆变色。
  吴贵妃不问自答:“先皇后为潇湘公长女,又得侍奉圣君,堪比帝舜之湘妃。妾自入宫,每感陛下思先皇后之深情,无以稍解,故于元宵佳节,想出此法,以湘妃竹制作花灯献于陛下,以慰圣心。因闻得钟离王处有上佳湘妃竹材,这才越矩相求。妾自知私相授受是宫中大忌,甘愿承受处罚。”
  承平帝不想竟是如此,微微动容,却又道:“那上面的提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又作何解?”
  “‘今年元夜时,花与灯如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这方是妾本欲题的字,钟离王却劝告,这样词句太过伤感。妾觉得有理,才换成这阙词的前一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只望令陛下暂忘如今物是人非之伤,而念当年人月两圆之喜。”
  承平帝良久不语。
  吴贵妃一直垂着头,忽听得他斥道:“虽则如此,此举仍难免轻浮。你一介妇人无足轻重,却怎能连累钟离王?他自有似锦前程,几乎为你一时愚昧所断送。你可知罪?”
  “妾知罪。”
  “罚你俸禄用度,可有怨言?”
  “妾无怨言。”
  承平帝的语气方一缓:“母后觉得,此事可还有处置不妥之处?”
  太后无言,承平帝已将该说的都先说了,还有什么可言?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是蠢货,下面一章和这章弄重了,明天更新文时再编辑,现在先锁起来
  第17章 西王母之冠
  “祖父?”
  大半日的担惊受怕,大起大落,已让人心力交瘁,赫然见到亲人,还是一向慈眉善目的祖父,吴贵妃的眼泪险些就要涌出来,一霎时忘了身在何处,好像仍是闺中旧光景,朝着吴誉,便要拜下去。
  “贵妃娘娘,请自珍、自重。”
  吴誉的声音一如既往,可却提醒着她那样的光景早已一去不返。身在宫中,怎能对臣下拜?她立即觉察到不妥,站直了身:“祖父……”
  迎面就是一记耳光,毫无预兆。
  吴贵妃从小到大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疼痛,一时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吴誉的声音仍旧是不疾不徐、不高不低:“贵妃娘娘,请自珍、自重。”
  吴贵妃心里有鬼,辩白道:“我、我哪里不……”
  “规规矩矩,就是自珍;安安分分,就是自重。”
  “你们把我送进这富贵牢笼,只让我守规矩安本分,却从没问问我这深宫中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吴贵妃被这一巴掌打出一股心火来,“您知道今日的事是怎么了的?我的堂妹不肯说一句话帮我,我哭破了喉咙跪碎了膝盖,皇上也不会怜悯半分,倒是我提起姑姑,三言两语便打发了。说到底,我不过是个替身傀儡,受你们操持罢了!可你们想过没有?我也不是草木扎成的,我也有血有肉,有心!”
  “做女人,做吴家的女人,有一条心就够了,那就是,让你的血,融进皇家血脉。不是人人都能享这庙堂金笼,这是你的造化,是吴家带给你的。你吃的苦,是珍馐之苦,你饮的恨,是琼浆之恨,给我感恩戴德地吞下去,咽进去。你生为女身,便是业重,深宫日月,便是修行!”吴誉拂袖走了几步,又慢慢转过身,“你可知祝斗南是什么人?他也是你招惹得起的?你给我记住了,吴家,并不止你一个女人。”
  “这吴家的女人,不做也罢……”吴贵妃笑着擦去脸上的泪。
  贴身宫女是吴家的陪嫁,见她这般反常,不知如何是好:“娘娘……”
  “铺纸、研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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