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白眼狼 第39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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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贵啊!没事,侬放心试药,阿奶这脚都裹了几十年了,好坏都不要紧。”
  甚么“舒筋活血散”个名堂她从来没听说过,既然孙子有心要帮她医治,又哪里好伤了孩子的孝心?不过话说回来,富贵就是聪明过人有天份,样样都拿得起。他跟着老酒伯弄的什么土方子,连小乔折了的腿都医得这般好,当真说不定也能治这小脚的陈年老伤?
  抱着满腹的欣慰和一点微末的希望,阿奶拆了长长的裹脚布,让宝贝大孙子给涂上黑糊糊的草药膏。
  老酒伯眼放精光,倒是想上手帮忙,被曹家阿爷不动声色地挤了开去,连张氏的脚影子都没见着,只得讪讪站到一旁,心痒痒地听富贵与他阿奶边问边嘱咐。等到阿奶的双脚都弄好药,曹阿爷也没让他看一眼,客客气气地把人请到堂屋,盯牢不放。
  从那一日起,阿爷向富贵学了涂药的方法,全权接手为阿奶端盆打水,三日一换药的工作。
  不到半个月,张氏再次出现在人前时,居然独自一人稳稳走到了村人乘凉开会的所在——风水庙高大的银杏树下,一帮老娘们看到不常出门的曹张氏只是略有些惊讶,等到众人看到她稳步如飞的脚步,这才咋乎开了。
  “喔哟,曹阿婆啊!侬,侬这小脚,啊?放开了?”
  “这般大年纪还能放脚?用的甚药啊?痛不痛?”
  张氏笑眯眯地一一答话,话里话外都是自家富贵的向老酒伯学来的本事,孝敬她这阿奶的,一把年纪也只好听孩子的话,把两只脚也解放了。
  村里像她这般小脚的还有几个,都是上了年纪,在旧社会时从小缠的,旧时封建风俗,稍有点资产的家里都要让女儿缠脚,好嫁个上等的好人家。这种苦痛当真是想想都骨头渗寒铁。
  张氏再三问过孙子,药膏还有,帮人也一点无妨,这才走到村人面前让大家瞧瞧自家孙子的本事和孝顺,要是能再帮上几家,富贵的好品性还能不传到四邻八乡?她悄眼扫过周家婆子有些不自在的脸庞,暗暗叹息一声,到底是错过了一桩好姻缘。
  曹富贵哪里想得到自家阿奶的肚里心计,他忙着研究炼庐的美食、药方,时不时炼个有趣的“器”,再带了一帮兄弟上县城上省城晃荡,一边收破烂,一边交结“朋友”,不知不觉也闯下了好大的牌面。
  至于媳妇不媳妇的,他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敢招惹窝边草,更不想娶个乡下妹子回来。省城县里良家的、放荡的也见识了不少,却是离着他理想中的老婆差了十万八千里。
  走了几趟省城,毫无预兆地,噩梦又缠上了他。
  这一次的梦里,到处都是血与火,动荡与激情交织着,疯狂的血色染红了他的梦。
  他一头冷汗地从长长的噩梦中惊醒,那里还顾得上什么娶老婆的事。
  望着窗外暗沉如墨的夜,曹富贵汗湿脊背,喃喃骂了声——娘希匹!
  第57章 “旅程”
  1966年6月1日, 中央的xx报发表了《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社论。
  暴风骤雨如期而至。
  曹富贵一字一字地把这篇社论掰碎了细读,读了五六遍, 这才烦躁地丢开他托姑爹专门留下的报纸。
  因为那些激烈的“噩梦”,他这几年都时不时陷入对未来的忧虑中。
  何以解忧?唯有种地。
  有足够的玉石让他种地做菜、炼药制器,炼庐里的土地也扩张了许多,如今足有十几亩, 不但有黑土、沙壤, 连田边的小山都多了半座。炼庐让他种了一茬又一茬各色各样的粮食蔬菜瓜果,不但鸡鸭成群, 连猪和羊都养了好几茬, 要不是牛犊比较难搞到, 他怕是连牛都要在山上养几头。
  几间库房堆得爆仓, 药品、美食把老祖宗的架子抽屉格塞得满满当当, 连种不过来的几亩地上, 都堆满了前几年的陈粮。好在炼庐除了库房和格子里能保鲜,外头“露天”放着的粮食也不太容易陈腐霉烂,曹富贵更是把老玉米、干谷子、菜干这些不太会坏的粮食堆得山一般,以此来减轻心头的不安。
  也幸亏他神经粗大, 心也宽, 才没被吓人又漫长的“噩梦”给逼疯了, 反倒是渐渐习惯了与“乔应年”的噩梦和平相处,努力从断续又跳跃的梦境中找到有效信息, 织补着未来的面貌, 同时也竭力想找出些可以利用的机会。
  可惜这些奇怪的梦实际上应该是“乔应年”的经历, 那个世界里他没看到,没亲身体验过的事,梦里也是了无痕迹。曹富贵就像是找拼图一般,摈弃多余的干扰,慢慢将“未来”拼成了一幅残缺的朦胧画卷,动荡的激情岁月里也有着种种的机遇,要是能找准机会,说不定在避开风险之余还能大有收获。
  曹富贵回想着他一遍又一遍在“梦”里琢磨出的时间线,仔细盘算着自己的小计划。
  再过几个月,就会有一场轰轰烈烈的大串连,搭上这一茬,那是全国各地都能走遍,不但能悄悄收集种种会被无情“横扫”的“垃圾”,也能趁机去三叔的驻地走一走。
  这几年三叔也回来过两趟,每一次都是匆匆来,匆匆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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