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是块小布丁,其实里面藏满了尖钉(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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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友抹了两把泪,上车前又抓住惠圆使劲沉了沉。
  没有“再见”,室友趴在窗上,惠圆看见她张着嘴,只是高铁车内也开着空调,她看不清室友的嘴形。
  惠圆沿着“exit”的绿标往下走,她想起上次这般感觉是什么时候?是她刚来历城那一年,她考上了大学,郎中让她坐火车。她不舍得坐,郎中说火车安全,你想就去坐。惠圆就任性了一回。
  当时心情很激动。
  而今,她做了件好事,心情却一点也不高兴。出口在地上,坐了电梯上来,有个人正在卖花。花不新鲜,不知道攒了多少天了,惠圆掏五块钱买了枝玫瑰,一边走一边把下枝弯断,刺很多,扎到了手,她找了找,拿出指甲剪只剪得剩个花苞,拔掉外叶,又拔掉两片发紫的花瓣,插在了头上。路过麦当劳的大橱窗,惠圆对着发亮的镜片照了照,很满意。
  她坐2路公交回去。2路是沿海线,人很多。挤来挤去中,惠圆护着头发,很多人看见了,都不免多看一眼。一只花,就值得这么多人回眸,那么,一个人呢?
  惠圆轻轻笑。不知是人映花,还是花映人,连同车的人都觉得昔日污浊的公车内,有暗香在浮动。
  莲藕又去了趟大宅,芍药已经被罩进了草棚里,看不见什么样子。这次,她没什么东西可上交的,只是照例说了说,也说了白毛女,说她还小,还不太懂得怎么伺候封锐。主人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莲藕有些疹得慌,这屋子里也不怎么通暖气一样,总觉得背后阴森森的。莲藕现在的座位已经能抬起头挺起胸了,她却还保持着第一次来时的谦躬样,她也一度让主人有了错觉,佣人悉悉窣窣的,穿了件碎花的衣裳,莲藕眼梢看见了,想称赞,又闭上了嘴。
  封锐说,主动说的话,都是废话。
  莲藕记得。所以一杯茶在手里,左旋旋,右旋旋,等到凉透了,茶杯也未干。
  这是大家庭的一种素质教养,莲藕在慢慢地学着。
  出了门,佣人的衣着景象不知怎么地一直在莲藕脑海里挥之不去。莲藕想,平素是她太大意了,一直觉得不相干的人也不会去注意,佣人竟然也算是个可人儿。
  为何心甘情愿地将大好年华浪费在这死人般的宅第里?
  这般一比,莲藕心里又轻快又乐,她前半段不光彩,可现在,她是饱满的,有光泽的,生活的质量也是有的,重要的,她还有“爱”。这种世界上最奢侈的物系,她吃得到,摸得着。
  除了心里隐隐略有些不完美。
  完美这东西很虚幻,跟封锐久了,莲藕也受些许影响,知道不能强求。要万事皆顺即可,这本已是大完美。
  她去路边一家店里买了双鞋子,她不大穿高跟鞋了,也尽量不让自己在外面招摇。鞋子很普通,本来一上眼看中的是新款,镶着钻,穿上肯定美,可最后还是挑了款低调些的。她想,她可以穿这鞋去寺里上上香。
  她叫了白毛女过来吃饭。封锐有一周没来了。
  排骨汤,加了鳄梨,杏仁,是莲藕在菜谱上学来的。排骨蒸熟后再入汤,味道鲜得不得了。她先喝了一碗,白毛女爱吃肉,想必对汤不怎么热爱。莲藕喝着,就叹了气。因为好东西,总该先让封锐尝的。
  辣子鸡,用了绿色的朝天椒,又炒了一个腌笋,焖了个红豆饭。两个人约摸着够了,白毛女已经在敲门。
  她倒没把过往放心上,进来前先朝莲藕大大地笑了一个。口袋里不知插着什么,莲藕问了,白毛女才拿出来。是一枝有些蔫了的绿葵。给你吧,她说,姐姐,我不好空着手白吃白喝的。莲藕说你倒长出息了啊。
  白毛女笑着洗手。
  菜上了桌,白毛女看着眉眼都成了线。姐姐,你真好。她叉起筷子,先吃了块排骨。嗯嗯,好吃得她把大衣终于脱了。莲藕去给她挂衣架,摸了摸那个位置,那东西还在。
  白毛女又出去摆摊了,中间还去卖唱。她一时兴起组建的乐队就叫“稀巴烂”,主打歌也叫“稀巴烂”。莲藕听了努嘴,这都什么水平。
  乐队的人经常凑不齐,但丝毫挡不住白毛女的朝气蓬勃。
  姐姐,哥哥什么时候来?
  别问我,我怎么知道?莲藕有些火气。
  那我应该问谁?白毛女把排骨肉吃净了,又夹起一块辣子鸡块。有酒吗?她又问。
  她酒量应该是可以的,莲藕起身去找了瓶白酒出来,有这个,能喝吗?
  白毛女把自己面前放菜的碗递过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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