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章你的路(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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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如果我早些识破,秦将军就不会被设局枉死。”
  “或早或迟的结局,有什么值得惋惜的。如果照你这般说,那最该忏悔的人是我。”
  “无论在京城,还是在边关,无论是在这,还是在战场上,我说了许多次。我将疑虑、担忧都说与母亲,可她从不听,从不信。”
  “她心里觉得,皇帝是明君圣人,是值得她誓死效忠的。”
  沉铭错愕后道:“不,他不是。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寒了群臣之心。”
  许临清道:“当局者迷,母亲是否明白无人可知,但我该做的事情还要去做。”
  “我来正是因为此事。”他郑重的与许临清面对,道,“弑君之罪,重于泰山。你...可曾想好退路。”
  许临清对他和颜悦色,甚至还拉过他微凉的手,眼眸中带着丝丝笑意,道:“你别担心这个了,京城之事有你助我,我已感激不尽。往后的事情,你不便牵扯。”
  沉铭不赞同的握住她的手腕,语气却是轻柔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那晚马车之上我说的话句句真言,还是你在怀疑我?”
  许临清剥离反握住他的手指,摇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为沉家这些年付出的心血,为我功亏一篑不值得。人臣同这离经叛道之事越远越好。”她猜出他要说出口的话,抢先道,“你一人尚且足以自保,可沉府上下众多,你双亲具在本就是福报,供养父母也该是你为人子所应当做的。”
  “你怎忍心让伯父伯母担惊受怕?”
  许临清以为她言辞恳切,定是能说服沉铭,可她却听见沉铭回答道:“在我心中,你最重要。”
  她既错愕又难以置信,可她看到男子寒江凝眸,浅淡的唇微抿,面庞上找不到一丝玩笑与虚假。怎会?他从十几岁时便背负起振兴沉家的命运,他为此劳心劳累余十年,从无娱乐、懈怠之时,在他心中最重要的应当是沉府。怎么会是她?她与他阔别经年,二人在最相熟的时候也不过是谈古论今、演练对垒的同窗、战友。他怎会对她有如此深切的感情呢?他这般能忍耐、内敛之人,望向她的眼神中为何有如此浓的胆怯与沉重?是她错过了什么吗?
  “我...”她刚想说些什么,沉铭却别开眼去,他已经从她的反应中得出答案。那个一直没有变的答案,她的心中从前没有自己,如今也不会有自己。从前有顾廷泽、陈亭稚,现在即使他勉力而为,也无法走进她的世界。
  “总之,你不必在意我,我所能为你做的,比你想的要多。”
  “你,可以,不必将所有的责任都背负在你的身后,朝中曾被谋害的大臣中也有许多我的恩师、伯乐。我为他们平反伸冤....”
  “沉铭。”许临清出言打断他,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与沉思。
  沉铭侧目与她对视,二人的目光短暂的交织,沉铭看出她的神情后心口一跳,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半步。
  “怎么了。”他压抑住异样,不让她瞧出破绽。
  许临清却出手抓住他的小臂,让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许临清的眼神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上扫视,身高不符,陈谋要比他还要高上半个头,可作矮容易,作高却简单。相貌不符,陈谋与他在样貌上没有一丝相像。陈谋右腿有疾,他却毫无病症。最重要的是,陈谋在几年前就出现在临城,那时的沉铭绝对在京城,他身为京中重臣怎能随意离京?他也没有理由离京!惹皇帝怀疑不说,他难道会为了自己放弃京城优渥的条件,来到彼时还荒寂的临城?不会,不会...
  她记得遇见陈谋的那天,是陈谋从乡来的路上遇上土匪,他身有残疾又相貌平平,自然是被肆无忌惮的勒索、侮辱,她当时看见他倒在尘土中的痛苦心酸模样,起了恻隐之心便出手救了他。他怎会是沉铭呢?沉铭他绝不会让自己落入如此狼狈的境地,他的脊背永远挺得笔直,他永远目光坚定的望向他要走的路,他这般头脑清晰、目的明确,理智的人,怎会走到她的路上?
  ......
  “我这次回京,我遇到了几位特殊的故人。”
  “你跟他很不同,你身量比他高,脸也没有他俊朗,还跛腿。可是你们有一点非常相似。”
  “什么..”男子微调坐姿,主动问道。
  “关心。变扭的关心。”
  许临清自顾自道:“我与他的故事,太漫长。下次再讲与你听吧。”
  陈谋轻应了声,准备离去的时候回身道:“主公不喜欢吗?我,与他的关心。”
  仰面依着榻椅的女子正漫游思绪,听到他的问询后,露出个浅淡的笑容道:“你是替他问的,还是替自己问的。”
  陈谋干脆道:“自是为我问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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