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金枝 第30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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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斥责的话语到了嘴边却被女子的泪水冲回肚子里,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而后轻轻地拨开她的胳膊。
  “你一直很听话。”他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浮山瘫坐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外面的风刮得越来越大,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寝所内都充斥着一股绢帛木材烧焦的气味。
  浮山以为炭盆将帷帘烧着了,光着脚走到榻边。
  然而并没有。
  今夜不知他何时回来,浮山躺在榻上,实在难以入眠。
  她披衣起身,打开房门深呼吸了几口气。
  空气中烧焦的味道越发浓烈,也不知是谁家遭了劫难。
  不过,浮山也没有功夫关心这些。
  她走到院子中央,不知为何,往日里府上常常护卫着她的守卫已不知去向。
  她走到之前二人一起待过的梅花树下,粉白修长的指尖插进泥土中,将一坛酒挖了出来。
  月下独酌本是快意之事,可今夜无月,独酌也只是为了那种微醺之感,好让自己能够快速入眠。
  从前二人同进同出,一日不见恨不能将彼此揉进骨血之中。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晚间骤醒之时竟难再寻到他的影子?
  是不是男女之间总会经历这样一个过程,就像铜盆中的木炭,起初燃烧时热得让人难以自持,光是赤裸着身躯还觉不够,恨不得再扒掉自己那层皮,露出一颗赤诚心……然而当它燃尽后总会慢慢褪却这份热,变成轻轻一撮便粉碎的灰烬?
  浮山开始害怕起来。
  她这样的女子,是没有安全感可言的。爱人暧昧的态度让她想起从前漂泊的日日夜夜
  倘若孤独有味道,约摸便是黏稠的铁锈味、潮腥的海水味、舱底发霉的芜菁味和枕巾上混着刺鼻香薰的汗臭味。
  浮山陡然清醒过来。
  她站起身,脚步虚浮地往回走。
  府内那些潜伏在暗处的守卫不知去了何方,坏处是可能无人保护她,好处是无人再拦着她或是有意无意地将她只困在一处。
  她慢慢地走着,侍女见她光着脚出来,急急地取了软底鞋就要呈上,却被一身酒气的她推到一边。
  侍女知道浮山夫人常酗酒,而酗酒之人又多蛮横不讲理,此时也不敢再上前,唯恐惹得她不快。
  浮山走到门前,忽而又想起初雪那夜她似梦非梦中听到的哀嚎声。
  循着记忆中的声音,她沿着青石板小路,穿过内湖和长廊走到尽头。
  自卑的姑娘往往谨小慎微,便是成了这王府实质上的女主人之后也未曾离开过自己的居处。
  青石板换成了石子路,又变成混着发霉气味的土地,看迹象应当是常有人来。
  浮山却是第一次来。
  路的尽头是一道上了锁的木门,木门前躺卧着两个身穿黑衣的青年,白皮深目,是再常见不过的鲜卑男子模样。只是面色潮红,一身酒气比她还要重上几分。
  而他们的腰间各有一把钥匙,守着里面即将被破开的秘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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