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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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番周折和劝说下来,路见星总算松了口,答应每天放学后去父母租的房子里接受三个小时的课后作业辅导。
  在学习这件事上,路爸路妈是挺愿意花钱,一请就是市里重点高中的名师。除了课时费,他们考虑到小孩儿的特殊性,还多给了老师一些补助费,只不过老师并没有收,反倒开始和家长畅谈教育的意义。
  就是听到这些事情,唐寒才觉得这老师还算靠谱,又找了一次盛夜行去做路见星的思想工作。
  路见星答应下来,但说晚上还是要回宿舍住。
  对于他来说,要更改现在的生活轨迹是一件异常艰难的事。
  为了不让盛夜行过多操心,路见星还自告奋勇地要自己从出租房回宿舍,盛夜行也答应了,并且表态也不是不可以,但这是十分钟的路程,我只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
  于是,每天夜里九点多,从出租房到宿舍的这一小段路,经常都是路见星一个人背着书包往前走。
  盛夜行在后面保持几十米的距离,跟着。
  他看路见星一个人走,一会儿把书包甩下来沿着墙摩擦又摩擦,一会儿又停在有阴井盖的地方止步不前……
  有好几次,盛夜行差点儿就冲上去把人抱住了。
  但他没有。
  他们之间仿若又回到了从前,虽然仍是一前一后,但位置已被调换。
  夜色下的街巷中,盛夜行偷偷摸摸地靠在砖墙角,校服背心蹭一墙的灰。偶尔距离没把握好,跟得近了点,盛夜行都要放慢呼吸,仰起头紧张几秒。因为他知道路见星的听觉比普通人都要敏锐。
  天气冷了,盛夜行打完球浑身是汗,风一吹,没几天就感冒了。
  “独立”是唐寒在教育阶段对孩子们给出的最高命题。
  对此,盛夜行持保留态度。
  他不认为“独立”是一个个体人类需必备的技能,就像他自己的病,医生总说最好别一个人待着,至少得在发作的时候有一个能给自己拿药的人。
  盛夜行是不信邪的人,偏偏要自己待着,时间一长,他能按时吃药,能在发作后找个墙角蹲着反省,直至后来不需要总是吃药。
  倒不是说药不好,只是那些药永远在一遍一遍地提醒他:
  你有病——
  每每想到此处,盛夜行就忍不住感谢上天,没有让路见星吃药。
  有时候手抖到难以控制,那些药会一粒一粒地散落在地上。
  盛夜行就得趴在地上,视线恍惚,一粒一粒地找。
  十二三岁的时候,他找着找着,少几粒或者因为手抖拿不起来,他就在地上趴着发脾气,想哭又挤不出眼泪。
  再难捱,用拳头砸砸冰冷僵硬的地面、从喉咙里憋几声沉闷的嚎叫,也就过去了。
  盛夜行不敢想象,如果他和路见星的病症对调,会是怎么样的光景。
  对于路见星来说,“独立”是他与生俱来的技能,甚至因为过度而让他变得渺小孤单。
  所以在盛夜行心中,让路见星“学会依赖”才是最好的课题。
  爱情真奇怪。
  让典型独居动物变成了依赖同类体温的粘人精。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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