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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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谢太傅捧剑入宫哭谏,弹劾周太后。
  钱兴已经被贬去南京,相隔千里之遥,不过在场官员不用审问钱兴就能把实情才一个**不离十,他们甚至不需要派人去裕陵查看墓穴。
  钱兴善于阿谀拍马,专门为嘉平帝和后宫宫眷做一些不光彩的事情,周太后的侄子当街打死人,案子就是钱兴压下来的。薛景得罪管事太监在先,又拿到裕陵图纸,冒犯周太后,钱兴自然不会放过他。
  刑部尚书反应飞快,取下纱帽,跪地叩首:“臣疏忽大意,没能及时察觉钱兴那厮的险恶用心,致使忠良含冤而死,臣惭愧,请皇上治罪。”
  事已至此,嘉平帝肯定要推出几个替罪羊出来安抚人心,薛景的案子已经传遍京师大街小巷,与其等着周太后和嘉平帝费心找人顶罪,他还不如趁机急流勇退,反正最多只是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嘉平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新君即位,首先要拿他们这几个阁老开刀,早点退出权力争夺,未必是坏事。
  他跪下请罪,大理寺卿和都察院副御史等人也一起请罪。
  重重帷帐之后,嘉平帝躺在软榻之上,头疼欲裂。
  文书飞快记录在场诸人的供词,送到内官手中,内官掀开帷帐一角,递给罗云瑾,罗云瑾再送到嘉平帝面前。
  罗云瑾走到软榻前,一袭赤红锦袍,身姿挺拔。
  外面那些朝廷大员正在重审他祖父的案子,而他站在几重帷帐之后,面无表情,根本不想去听那些官员怎么互相推脱搪塞。
  他亲自审问钱兴,早已经知道所有来龙去脉,今天被带上武英殿的所有证人,全是他一个一个从藏身之地找出来的。
  他本该站在殿外,为祖父慷慨陈词,痛斥那些尸位素餐、浑浑噩噩的官员,痛骂为一己之私逼死祖父的周太后,诘责为包庇母亲任由内宦残害朝臣的嘉平帝……然而他知道,没有人在乎。
  一旦身份暴露,官员们根本不会同情他的遭遇,朝臣们看到他就会唏嘘不已,劝他回头。
  世人或许会因为他跌落尘埃对他心怀恻隐,然后呢?
  薛家的不幸,最终只会沦为其他人的谈资。
  而这一切的起因,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周太后的固执蛮横,还离不开嘉平帝的纵容。
  他已经成了阉人,不可能入朝为官。当众恢复身份,转眼就会被驱赶出京,他历尽磨难才能走到今天,他要活下去,而且要好好活下去,命运给了他太多不幸,他依然要顽强地活着。
  嘉平帝匆匆看了几眼供词,咳嗽了几声,虚弱地道:“叫太子进来。”
  罗云瑾回头,看一眼角落里侍立的内官。
  内官会意,出去通禀,外面的说话声停了一会儿,脚步声由远及近,朱瑄走进内室。
  嘉平帝扫一眼罗云瑾。
  内官捧来笔墨文具,罗云瑾接过笔,饱蘸浓墨。
  嘉平帝缓缓地道:“钱兴残害忠良,罪不可恕,令他自尽。”
  “孟时蒙蔽朕听,欺瞒太后,立即逮捕,下诏狱。”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办事不利……罚俸……当年的主审是谁,降职……”
  “由詹事府詹事为主审,重新审理薛景的案子,为薛景雪冤……不能让忠良枉死……”
  “命真定府搜寻抚薛家后人,妥善安置……”
  他一桩桩吩咐下来,罗云瑾不需要酝酿,没等他说完,已经飞快写好辞藻精美工整的诏书,嘉平帝看过诏书,挥挥手,尚宝司的宫人捧着印章等物上前。
  盖了玺印的诏书送到武英殿前,大臣们看过以后,没有异议。
  嘉平帝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大臣们还算听话,没有要求追根究底。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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