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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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堆人挤在遮雨棚下,莫晓慢慢往前挪,没走几步就看到大俊大步流星从人群里挤出来,一晃眼人已经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条浴巾,不由分说地塞到莫晓手里。
  贼兮兮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似的,“顾导让我给你送过来。”末了又加一句:“生活制片特意给顾导买的,我就看到这么一条。”
  莫晓搓了搓冰凉的手臂,将浴巾披在肩上裹着,觉得无比厚实、无比熨帖,果然是导演专属。
  看向那个高高大大,正四平八稳指挥工作的男人,还真是幼稚啊。
  第三十三章
  将暮未暮之时, 雨又大了起来,今天还剩最后两场戏,顶着疾风骤雨所有机位准备就绪。
  顾言忱把麦举到唇边,喉结动了动,一滴水珠正好从那点凸起上滚落下来, 他喊:“开始。”
  没有人再发出一点声音, 打板声“啪”地一响,就被吹散在呼呼的风声里, 阴沉沉的天裹紧了一张张肃穆的面孔。
  高旷冷沉的山崖再无路可退, 往前一步便是深渊, 沈俞孑然独立崖边, 显得傲然孤绝。晚风飒飒地哀鸣, 稠密的雨似箭, 仿佛要穿透一切,黑洞洞的枪口还在步步紧逼。
  他衣服破败泥泞不堪,伤口见血, 却不显狼狈,因为那双眼,体现人类最幽微情感的眼中, 毅然而决绝,不见半丝怯懦。只是在漫天大雨中, 他的眼里浮现出一层很薄的水光,竟是分明。
  敌人头目往前一步,抬起下巴以一种睥睨的姿态说:“现在投降, 饶你一条狗命。”
  沈俞呵地一声冷笑,“杀了我一人,还有千千万万后来人,死又有何惧?我恨只恨不能亲手杀了尔等狗贼!”
  说完他踩在浑浊的泥水里,脚步后退,毫不犹豫,转身坠崖。
  灰色与血色交杂的暮色里,几片枯叶随风飘扬着,旋转着,冷雨落在地上溅起几点水星。仰头望天,是翻滚的乌云,不见天日。
  “过。”顾言忱的声音响起,这场戏拍得很顺利,一条过。
  或许是今天拍摄的内容太沉重,亦或许是环境太过压抑,拍摄片场陷入哀沉。
  叶稀不断往遮雨棚里缩腿,避免溅起的雨点落在身上,说:“越演越悲,莫晓姐,你说顾导干嘛要拍这么沉重的电影?这么虐到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有市场?这个题材感觉越演越不讨喜啊。”
  莫晓目光落在接应沈俞的一群人里,他刚才跳的地方拍摄的角度看着陡峭,其实不过才两三米高,为了安全起见,底下还是垫了气垫。
  接下来一场是她的戏,看完这段她已经入戏,轻声开口:“战争片是很惨痛没错,但不是只有死亡和毁灭,我觉得这类电影的意义在于提醒我们记住那些为国捐躯的英雄们,在过去的血泪中反思,让我们更加珍惜眼前的幸福。”
  唐妤手环在胸前,穿着一身利索的军装,瞟了眼一脸呆萌的叶稀,“小妹妹,你以为战争离我们很遥远吗?也别整天刷微博看韩剧,有时间也看看新闻,你就知道有多少国家还在战乱中了。说实在的,有时候会觉得生在这样一个和平的年代,和平的国家就该值得庆幸了。”
  叶稀被堵得哑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再吱声。
  莫晓和唐妤对视一眼,第一次两人说话没有针锋相对,难得还有那么点志趣相投的意味。
  导演把自身的感受寄托在电影上,给予它新的生命。演员则是以新的身份去演绎一段故事,展示一种感情,而每个演员的目的都不尽相同。
  大俊为了挣更多的钱,摆脱贫穷;
  叶稀为了红,为了火;
  唐妤为了不断进步,为了走得更远攀得更高。
  ......
  细想起来,莫晓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一名演员,只记得五年前和顾言忱偶遇后得知了他读的是编导专业,刚好那年她高考报志愿,鬼使神差地便选了表演专业,然后一路就这么顺其自然地走了下来。
  何一南撑着伞走来,伸手在莫晓眼前晃了晃,“还发什么呆?到你了。”
  莫晓回过神,雨天设备不方便挪动,老爷车已经开到了摄像机中间,何一南用伞遮着雨把她送到车上,张祺已经坐在里面,看到莫晓,对她笑了笑,“准备好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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