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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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朝洗儿,谓之洗三。洗三,是汉家的养儿习俗,是古华夏小儿诞生礼中非常重要的一个仪式。满人没入关的时候就受到影响,入关后就把它当成正式的小儿仪式来操办,一洗污秽、消灾免难,二祈祥福,大吉大利。
  “夜梦有人衣帔幌,水边搜我黄龟儿”,说的是家有新生儿要洗三的亲人的喜悦;“今日散幽忧,弹冠及新沐。况闻万里孙,已报三日浴。···开书喜见面,未饮春生腹。”说的是来贺喜的近亲好友们的欢喜之情。
  内务府熬好槐条蒲艾水,用胭脂染红桂元、荔枝、生花生、栗子若干;预备好挑脐簪子、围盆布、花儿朵儿、升儿斗儿、刮舌子青布尖儿、新梳子胭脂粉各种物事,大葱姜片、 艾叶球儿烘笼儿、香烛钱粮纸码儿、生熟鸡蛋、棒槌也都是应有尽有。
  因为还有两位小格格,还准备了红丝线穿好的绣花针,在小格格出生的当天就把绣花针放在酒盅里用香油泡上三天,以便“洗三”的时候给小格格扎耳朵眼儿用,这就是满人姑娘家的“三刀六洞”。
  太子妃的产房床头上供起了“炕公、炕母”的神像,摆上了五碗桂花缸炉点心等供品;寝殿的正殿里设香案供奉碧霞元君、琼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子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尊神像,摆上了全份的敬神钱粮。
  要蹭喜气的大阿哥亲自将盛有用槐条、艾叶熬成汤的铜盆等物事摆在十三尊神像前面;四个收生姥姥把婴儿车里的小宝宝们抱起来,满脸喜气的皇亲宗室们往铜盆里添清水,放上金银锞子、桂元、荔枝、红枣、花生、栗子之类的喜果。
  姥姥们随着添盆之物的响起齐声高唱,“长流水,聪明灵俐”,“早儿立子,连生贵子···,太皇太后等人听得各种喜庆词儿心里特别舒坦,太子殿下面带微笑,康熙皇帝却是想着他将来的重孙孙们心里五味俱全。
  等到给小宝宝沐浴洗澡的时候,要“响盆”,声儿越响亮越吉祥。太子殿下瞅着自家的四个小娃娃一直对着水盆的方向探头,就担着心。果然,四个只穿着带小裤裤的明黄小褂,小腿光溜溜的小宝宝一遇到水,就露出来笑模样,太子殿下立刻隔空给他们一人一巴掌。
  本来被陌生人抱在怀里就不舒坦,现在又无辜被亲阿玛打小屁屁,聪明的小宝宝们虽然没觉得疼,却是本能的意识到受了委屈,当下就放开小嗓门一起哭嚎起来,一个比一个声儿响亮。当然,这个时候的小娃娃还没有眼泪。
  眼尖的人比如康熙皇帝,刚刚都发现了小宝宝们的笑模样,听到他们突然大哭出来,各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几个类似大阿哥的武将察觉到太子殿下的小动作,目瞪口呆,听着小宝宝们哭声里的委屈劲儿,只有对太子殿下满满的感佩之情。
  其他人都是咧着嘴巴笑,这小嗓门,够亮堂。荣升为外公外婆的倭黑大人和钮钴禄福晋,以及做了小舅舅的傅尔丹小公爷听着小宝贝们的大哭声,都是大乐。会哭才好,会哭才照人疼,才有“奶”吃,可不要学他们阿玛的倔强劲儿光会吃苦受疼。
  心里同样大松了一口气的收生姥姥听到他们的大嗓门儿欢喜异常,唱起来祝福词更是中气十足,“先洗头,作王侯,···”;“秤砣虽小压千斤”;“长大啦,头紧、脚紧、手紧”;“左掖金,右掖银,花不了,赏下人”;···。
  点着艾叶球儿,去壳的熟鸡蛋滚滚脸蛋儿,比划几下金秤砣儿,···几朵金箔纸制的石榴花往烘笼儿里使劲儿一筛;老婆婆把娘娘码儿、敬神钱粮连同香根儿一起请下,一块儿送至院中焚化;收生姥姥用铜筷子夹着“炕公、炕母”的神码一焚,···。
  小宝宝们的洗三礼就此结束。大获丰收的收生姥姥将“添盆”的金银锞子、喜果儿、撒下来的供尖儿—桂花缸炉、油糕···一古脑儿兜了去;感慨万千的康熙皇帝领着亲友们去吃小宝宝们的“洗三面”;兴高采烈的福晋命妇们把自己亲手做的小被子小衣服送上来。
  楸楸和松松因为这一场闹腾已经呼呼大睡,无知无觉的被扎了六个耳眼的槐槐和柏柏,却是突然哭闹了起来,引得楸楸和松松醒来也跟着哭,这可不是刚刚的假哭,在前殿照顾来客的太子殿下隐隐约约听到她们真哭了,心里一疼,几个飞身回来把她们抱在怀里细细的哄着。
  好不容易把小宝宝们都安抚好喂了奶哄睡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俩人都是一身的汗,看到小宝宝们睡着了还吸着小鼻子一脸委屈,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这才三天就这么娇气认人,往后可怎么得了?太子妃目光幽怨的看向太子殿下,自知理亏的太子殿下摸摸鼻子装作不知,该怎么宠孩子还是怎么宠。
  聚在后殿用洗三面的福晋命妇们知道他们耳朵灵怕吵着他们,简单的聊完家常后,一个个的都因为太子殿下昨儿个亲自照顾不能下床的太子妃笑的意味深长,对他们亲自养孩子的这个宠劲儿满脸赞叹,然后就是对太子妃做月子的半圆形大水床满脸惊奇。
  大福晋笑了笑,轻声说道:“我这次坐月子也弄了一个水床,很舒服,关键是透气。小格格特别喜欢睡在上面,睡得香甜的来,估计是跟在额娘肚子里的感觉差不多。”
  众人一听乐呵,估计就是这个理儿。听着慢声细语的讨论着怎么在自家也装一个,因为自家女儿享受了大清国独一份坐月子宠爱的钮钴禄福晋自顾埋头吃菜吃面,这个时候可是要装的乖觉一些,否则其他小媳妇还不得当场红眼睛。
  一家人心满意足的回到瓜尔佳府,倭黑大人和傅尔丹小公爷又被钮钴禄福晋耳提面命的嘱咐着,一定不能飘起来,一定要稳住,低调再低调。已经够惹眼的了,千万不要招人嫉恨。
  “额娘您放心就是,傅尔丹知道。在外头一定缩起来。”长成小少年郎还是一样黑胖的小公爷眼里精光一闪,拍着胸脯保证。
  倭黑大人也赶紧表明态度,“福晋放心,家里的奴才管事、族里的近枝远亲都有打过招呼,哪个不开眼的敢闹出来事儿牵连到咱们府上,影响到太子妃,衙门给他们三刀,爷给他们六刀。”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今儿个吃洗三面的时候,就连平时最会显摆的索三儿都收敛起来,老老实实的窝着。四胞胎,两对儿龙凤,实在让人不敢不谨慎。我估摸着,他过不久就会祈休。”
  钮钴禄福晋一愣,她到底是妇道人家,没有想到这一层,此刻听到倭黑大人提起,心里就是一紧,满脸担忧的看着他。傅尔丹直接问了出来,“阿玛也要祈休?”
  倭黑大人重重的点头,看着傅尔丹的目光里有一丝担忧,儿子还是太小了,这还不到十岁。
  “这眼看着你也大了,马上就要进军事学院学习,就算没有皇孙们的事儿,按照规矩过几年阿玛也应该从实职上退下来,现在提前几年退下来也好,让皇上念着我们的知情知趣。”
  大松一口气的钮钴禄福晋在心里直念佛,自家爷能想通是最好的了。眼看军事学院的年轻人跟春天的小韭菜一样一茬接一茬的朝外冒,他们这些老头子还霸占着位置,连她都看不过眼,不要说皇上。赶紧退下来给年轻人让位置不惹人嫌。
  再说了,就他的老胳膊老腿儿,也实在是经不起跨马提枪的折腾了。
  自觉将来可以靠自己打拼功绩的傅尔丹嘿嘿笑,“阿玛尽管放心的退下来就是,天天提着鸟笼子斗蛐蛐儿也行,在学院里头、作坊里头担个闲职也行。”钮钴禄福晋也是安慰他,“爷您不用担心傅尔丹的将来,只求他平平安安的一辈子就满足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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